叹道:“州府好啊,能去州府,那自然是该去的,这种事你找祖义商量就好,至于老头子我……年轻时这玉州七郡我也算是都踏足过,到老了落叶归根,就留在这瑜郡挺好,乱也罢,安也罢。”
实际上。
早在瑜郡因四大宗门入驻而渐渐乱起之际,余家就有分散枝叶的想法,只是余家势力毕竟不够强大,而玉州的州府又不比瑜郡这种偏僻之地,至少也得有五脏境的人物护持,才能勉强立足,余九江年纪大了,更分身乏术。
陈牧在成为风云榜高手后,自然是有这个能力了,甚至单凭他的名号,就足以安排余家一支血裔在州府立足,但这种事总归要先和陈牧商量。
没想到陈牧才刚回来,便主动提及了此事。
“嗯,也好。”
陈牧对余九江的反应也并不意外,余九江曾经是七玄宗执事,玉州各地都曾去过,到了这个年纪,不打算再去州府也十分正常了,毕竟生于瑜郡,长于瑜郡。
余家在他一路武道修行上,也算是给他提供了诸多便利和助益,如今的他有了身份和能力,自然也不介意伸出援手,拉上一把,替余家安置一支血脉到州府立足。
陈牧随手抓起一把稻谷,喂了喂蹲在他肩头的那只翠鸟,同余九江又闲谈了几句,忽的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祖爷爷。”
“祖爷爷。”
几个声音不同的呼唤从门外传来。
余九江自从散了元罡内息,不再需要静养以维持境界后,便不再像过去那样整日呆在古院后方,也准许余家的诸多嫡系晚辈常常过来问安。
“进来吧。”
余九江冲着院外和蔼的开口。
接着就见一群少年少女进了院子里,先是热闹闹的向余九江见礼,然后才有人注意到站在旁边,整个人恍如不存在一般的陈牧。
来的人基本都是余家第四代的年轻小辈,有些比余茹年纪还小许多,不过再看到陈牧短暂惊愕后,还是很快都认出了陈牧。
虽说余家家大业大,但上到嫡系子弟,下到一脉脉旁支,如今对陈牧的名号那可都是如雷贯耳,即使有的人只是在几年前婚喜时见过陈牧一次,也不可能遗忘。
“陈哥哥。”
“姐夫。”
各种不同的呼唤喊了上来,一双双眼睛里全都闪烁着光芒,尽皆是一片仰慕的神色。
陈牧目光掠过一片少年少女,却是在为首的一个女子身上停顿一下。
“姐……姐夫……”
余芸注意到陈牧的视线,语气有些磕磕绊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连脸都红了起来,一想到自己过去曾在陈牧面前放过的嚣张言语,这会儿就心底一片发虚。
时过境迁,早年那点想法,早就不知抛到了九霄云外哪里去,每次听到陈牧的事情,想到自己过去曾在陈牧面前跋扈妄言,就每每觉得脸上发烫,甚至在陈牧婚喜的时候,都是跟着长辈躲在角落里的,没想到在这里又撞上了。
而且。
如今的陈牧比当初地位更甚,都已经是名动寒北的存在,比及晏景青的人物。
陈牧对余芸自然还是有印象的,不过那个时候他就对还只是一个十来岁小丫头的她并不怎么在意,如今自然更不会在意了,也不至于因多年前的几句嚣张妄语而一直记着,说到底也就是个生于世家,有些过于骄纵的小女孩罢了。
如今世事变迁,在他面前早已不复当初那样骄傲的神态,甚至面对他都有些手足无措,忸怩且纠结,似也是仰慕他这个姐夫,但却又心底讪讪,不太敢面对他。
“慕强是好事,人皆慕强,才有上进之心,但人当有敬畏之心,慕强而不当凌弱,千年的王朝,亦会腐朽,百年的世家,亦会归于尘土,再是出身低微的人,亦有属于他们的力量,纵横天下的绝代武圣,亦可能生于草莽之中。”
“何家,余家……甚至七玄宗,天剑门,他们最初也是起于微末,没有人生来就注定高高在上,数百年的强盛也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积累。”
陈牧看着余芸,语气轻淡的开口,又目光看过一眼其他众多少年少女。
听到陈牧的话,不管是余芸还是其他一些余家小辈,这会儿都是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竖着耳朵倾听,规规矩矩的站在陈牧面前。
“说的不错。”
余九江感叹一声,道:“可慕强而不可凌弱,没有人生来注定高高在上,也没有什么能永远不朽,心中怀强,又有敬畏之心,谨小而慎微,代代相承,方能久存于世。”
陈牧可谓一语道破关键。
何家又如何,屹立于瑜郡顶点,统辖数千里瑜郡上百年的世家,一夜之间归于尘土,而这并不是他们招惹了什么高高在上的了不起的大人物,那个时候的陈牧也远远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他们只是没有敬畏之心,自始至终不曾瞧得起陈牧,终至一日而灭亡。
那些死去的何家人,何明轩,何明振,何光宗……他们也许直到最后都想不到,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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