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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阁楼,是整个庄园奇门阵法的中枢之一。
秦无求主持阵法,到处传令的时候,也并不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的,要想找到他实时的位置,比找出史弥远还要困难。
要不是遇到了一个阵法造诣高如苍天的对手,苏寒山刺杀首脑的速度又超乎预料,一刹乱了心神,秦无求本该可以随时将自己移走。
裂成两半的尸体边,还分布着很多摇杆、镶嵌在地面的罗盘、可以拉拽的兽头铜环,以及从楼上垂落下来的诸多细绳铃铛。
陈维扬观察着被自己劈开的这座楼,推算这些机关内部的安排。
奇门机关之术,并不是依靠单人之力,一拍大脑,空想出来的东西,它也有一个从先秦时期不断发展下来的过程。
机关动力的传输,自然之力的牵动,都有与之对应的严密理论,要符合天地间的种种规律,就像是水往低处流,蒸汽会上升,热量会传递一样。
如果不懂得善用这些规律的话,也就违背了“利用阵法、以弱胜强”的本意。
但正因为天地之间的规律是相同的,各个奇门学派整理出来的理论,其实也都有共通之处,便于后人的学习、拓展、修正。
陈维扬所学的阵法路数,跟秦无求大不相同,却能够在闯入庄园之后,很快把握阵法的脉络,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他观察这些机关上的天干地支编号,再查看藏于楼体中的机关走势,就可以将阵法中起到不同作用的对应密室方位,推断得更加清晰。
“你这边也解决了?”
苏寒山双手各抓了一个人,飞掠过来,路上居然没有再受到什么机关、幻境的阻挠,不禁感慨了一声。
“刚才好厉害的一斩!”
陈维扬笑道:“我捡了个便宜而已,他这套阵法,若另有宗师和相府七派的私兵,在关隘处设防,明暗相卫,上下相连,威力还要再大两倍不止,只是那帮人都已经被你解决掉了。”
说话间,他自己动手,拨弄了部分还能使用的机关。
苏寒山问道:“这是干什么?”
陈维扬手上忙个不停,顺口说道:“那些密室里的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假传号令,帮他们的阵法做些改动,拦住外面可能有的援兵,方便我们再活动一下。”
苏寒山原本是想先把史弥远和丁大全抓走,以图后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急着走,把两人丢在了地上。
丁大全依旧昏死,史弥远落地之后,眼皮子却颤了一下。
苏寒山轻笑道:“相爷,白云醉仙丹对宗师的效果,本就不算多强,你是重伤之后,被我把药力打在口中才会昏睡,要是这么一砸还不醒,那我就要怀疑伱是不是已经死了。”
史弥远被他叫破,慢慢坐了起来,脸上青紫斑驳,眼睛和鼻孔里都有血水流出,神态倒是依然镇定。
“一个死人能给你们带来的好处,绝对比不上一个活着的史弥远。”
他一张嘴,扯到脸上伤口,不禁捂住侧脸,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有心腹遍布各地,有资产巨亿,有门客上千,秘册上万,珍奇宝药,不计其数。”
“你们挟持了我,不论是为国、为民、为自己,为财、为权、为武功,都有长远大利可图,留我一命,我一定竭力配合。”
苏寒山叹道:“你投降得未免太快。”
“我这是做惯了的事。”
史弥远不以为耻,娓娓说道,“当年我跟金国合议,金国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下来,事后赔款合议,我也全部都如数送到,可见我的信用,你们不用因为威迫了我,而担心我使诈。”
“其实我既非善人,也绝非恶人,只是个善于求存的人,金国用我,可谓祸国殃民,你们用我,我也可以造福万家。”
“当初我为秦桧恢复王爵谥号,许多人骂我,可是之后,我不也帮岳飞拟了更好的谥号吗?这又是一桩实证。”
此人当初掌权没几年,就弄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那时朱熹的门人也分裂成两派,一派自认要秉承天理,当朝直言,被他排挤打压,另一派却主动向他投靠,借他手段宣扬理学,去其精华,取其糟粕,大谈尊卑,愚忠愚孝,用来排解百姓怨气。
史弥远还嫌这个法子见效太慢,因而又有人向他献计,为岳飞多加谥号,借岳飞的名望,来洗刷百姓对他的观感。
果然,有了这双管齐下的手段,民间竟真有不知原委的人,把这老贼跟岳飞拿在一起议论,觉得丞相大人初衷都是好的,还是个大大的好官。
只不过他手底下用的人,出了一些奸贼,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
也许再等几年,丞相大人就明察秋毫,把这些奸贼惩治了呢?
苏寒山听张叔微谈过这段往事,哪可能容忍这种人再活多久,本来是打算,把两个人带走之后,叫扶摇山拷问一番,就打死了账。
现在更是杀机大动,已经有了先让这老贼报废的心思。
陈维扬却好像有兴趣跟他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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