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移宫这事,却远比王熙凤想的要惊人。
半刻钟后,丫鬟来禀报:“奶奶,东府的珍大奶奶来了!”
“她来做什么?都快要到饭点了。”
心中疑惑,王熙凤出去迎,见到尤氏后,立刻看到她神情紧张的模样。
“进去再说!”
尤氏拉着她急忙进了屋内,这让王熙凤越发奇怪,笑问她什么事。
“祸事了!”
尤氏低声道:“你可知明日出殡时,皇上要将太上皇移出东宫,安置在城外仙宫的事?”
城外宫殿是太上皇下令为楚神仙修建,暂未起名,京城人以仙宫代称。
王熙凤道:“倒是听说了些,可这怎么就祸事了?”
她甚至想到楚神仙会发怒。
“你是不知。”
尤氏说道:“说是太上皇因老太妃薨逝伤心过度,要送灵出城,可你珍大哥却说,太上皇如今一心修仙求道,老太妃又非亲生的母亲,怎会在意许多?”
“这……”
王熙凤终于隐约猜到了,一时震惊。
尤氏叹道:“移宫是皇上的意思。”
王熙凤心中一跳。
尤氏后怕的说:“老爷听到从宫里传出的消息后,吓得从椅子上惊起,脸色苍白,半天才跌坐在椅子上,嘴里说什么‘要完了’,那秦钟进屋来,还想跟他调笑,被老爷一巴掌打到脸上!”
尤氏随口透露出贾珍和秦钟的奸情,但王熙凤却不在意,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
太上皇移宫,究竟会不会牵连到贾家?
尤氏拉着她手,眼泪流出的说道:“凤丫头,嫂嫂实在没办法,才来求你!”
“这又是为什么?”
王熙凤脸上奇怪:“好端端的,说这些话。”
心中却越发不安。
尤氏抹着眼泪道:“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你大哥哥受了太上皇的旨意,要去偷,偷……”
“偷什么?”
“偷楚神仙的仙丹呢!”
“什么?!”
王熙凤惊得不轻,愕然看向尤氏,尤氏却不敢看她,低着头在那流泪。
王熙凤呆住半晌,才说:“他怎么敢的?吃多猪油蒙了心不成?该死的下作东西,竟做出这起烂事来!”
尤氏不敢答。
“他真去偷了?!”王熙凤又问。
尤氏直摇头。
“楚神仙知道了没?”
尤氏答不出。
“太上皇呢?”
“……”
“你是锯了嘴的葫芦不成,一句话也问不出!”
王熙凤恼了,干脆也不说。
尤氏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我,我想着,这事即便楚神仙不知道,可、可老爷经常进宫给太上皇请安,等、等移宫后,皇上岂会不怪罪他?楚神仙虽在咱家旁边住着,可神仙向来不怎么理会私事,凤丫头,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跟神仙说一说。”
王熙凤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本想叫贾琏来,可想到方才的事,又改了主意:“我们去跟太太说!”
“别告诉太太偷仙丹的事!”尤氏忙说道。
“不告诉太太,事情怎么能办成?”
“不成!”
尤氏仍旧不许,“这事是我偷偷听来的,是那秦钟跟智能儿透露出,被我房里一个婆子听到了,我这才得知。”
王熙凤听了,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冷笑道:“也不知如今东府的大奶奶是姓尤还是姓秦!”
宁国府正经大奶奶尤氏不知道偷仙丹的事,秦钟却知道了。
尤氏急得跺脚:“我来低声下气求你,你还来取笑我!”
“我还不乐意听你们府里的这些龌蹉下流事!”
王熙凤啐了一口,带着她去见了王夫人。
尤氏又说了一遍事情,隐去偷仙丹的事,却把贾珍打秦钟一巴掌的经过描绘的绘声绘色。
王夫人皱着眉头想了半日,终于开口:“明早我再去让人去潇湘馆,给老爷发一封电报,约在下午时通话,到时候再问老爷。”
王熙凤主动问:“是不是给大舅老爷也发一封电报问问?”
王夫人不太乐意再去问娘家,议定等跟贾政通过电报再说。
二人只能作罢,一起告辞离开。
尤氏顺道去给老太太请安,贾母正跟鸳鸯,夏金桂,宝琴等人顽抹牌,尤氏又把贾珍打秦钟一巴掌的事抖露出来,听得夏金桂大笑连连。
王熙凤岂能看不出尤氏心中藏有怨气?
也懒得理会东府的事,回去更衣准备歇息。
谁知,过了不到一会,外边就传来吵闹声,王熙凤命平儿出去查探消息,平儿很快回来:“是宝二爷听说秦钟挨打后,闹着要去东府看他。”
听说是宝玉在闹,王熙凤立时就放心下来,随口道:“你去跟宝玉说,让他好生歇息,明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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