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融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大家都知道,这家伙的官是当到头了。
但是众人在心里还是挺敬佩他的。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在陛下面前这般直言了。
张融站起身来,看着坐在上位,脸色复杂的曹髦,却是没有半点的惧怕。
张融跟曹髦原先处置的那些垃圾们还不太一样,这人号张君子,道德方面没有任何的问题,为人清廉,恪守自己的道德准则,且不惧怕权贵,也当得起君子之名。
唯一的问题是,这兄台是郑学的狂热爱好者。
他曾公开宣称:天下治经明典者未有如玄者。
他是真的相信上天降下灾害是因为君王不推行仁政
虽然他的行为让众人惧怕,但是他确实说了很多人都想要说的话。
荀勖此刻有些愤怒。
一开始,他是以保全自己的想法进了有备府,但是随着时日的增加,他对有备府也是真正有了感情。
毕竟这是他亲自缔造,并且一手带到如今规模的机构。
可这些年里,如张融这样的蠢物们总是层出不穷,不断的批判他们的工作,认为他们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荀勖正决定要开口训斥,曹髦却伸出手来,让他平静下来。
曹髦看向了张融,他的目光有些威胁,尽管什么都没有说,群臣却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一时间,朝议内一片死寂,巨大的压迫感朝着张融迎面而来,仿佛呼吸都变得堵塞。
一旁的曹温是头次看到父亲这般模样,脸已经变得苍白。
曹髦轻声说道:“张融,有一件事,朕很想要问你。”
“唯。”
“大禹治水那到底是因为大禹贤明故而上天收回了灾害,还是因为大禹贤明才能治的了大水呢?”
张融当即说道:“那自然是因为大禹的德行甚高,故而灾害退却!”
“这么说来,是舜的德行不够高,不够贤明,才发生了灾害?”
这一刻,张融忽然愣住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张融,曹髦又问道:“我听闻,自古贤王之时,也不曾缺乏天灾,这么说,华夏从古至今,都不曾出过真正的贤王啊倘若这些人都有道德,上天为何要降下灾害呢?”
张融赶忙解释道:“不只是因为君王不够贤明,国内有奸贼当道,也会引发惩戒”
“哦,这些贤王在世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奸贼吗?朕也曾读过郑玄的注释,朕记得他说过,真正的贤王在位,天下的秩序都会得到规范,奸贼小人无处藏身,朝中都是忠君之贤这么说,舜在内的诸多先王算不上贤?”
张融支支吾吾的,他开始在脑海里思考起反驳的话语。
曹髦却猛地提升了音量。
“自然的运行规律是不受人所干预的!不会因为尧舜而变得兴盛,也不会因为桀纣而灭亡!”
“自然灾害是不会因为君王或者群臣的道德而收敛,却是有道德君王跟大臣知道怎么去治理而已!”
“大禹如今之所以得到敬仰,祭祀不断,被称为贤王,是因为他的功劳,而他之所以有功劳,是因为他的贤明。”
“能治水才能算得上是贤,你连先后次序都想不明白,却想要劝说朕勿要去治水,这是想要让朕去做桀纣那样的君王吗?!”
“来人啊!”
曹髦指着张融,说道:“将此人带出去!摘掉他的头冠,将他送往沙州!!”
当即就有郎官进了殿,拉着张融就离开了此处。
张融此刻还格外的惊愕,似乎还在想着皇帝的询问,在想着答案。
群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曹髦示意荀勖继续说。
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敢跳出来打断他了。
当朝议结束的时候,曹髦带着太子离开了此处,走在路上,曹髦对身后的曹温说道:“今日让你前来,就是让你知道这三件事。”
“这些自然灾害是国家最大的敌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要去反击,绝对不能丢在一旁,哪怕治理的成本要远远大于遭受破坏的成本,也得去治!”
“那些整日念叨着道德的人,未必就是对国家有利的人,那些背负着小人阿谀之名的人,未必就是对国家不利的人!看待自己的大臣,不要看他在说什么,别人说他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想做什么。”
“最后一件事,勿要怕处置人,该处置的时候勿要动摇,即刻下手,不给机会,每容忍一次,都会催生出数百个这样的人。”
“唯”
ps:哈哈,去上海领了个奖,见到了土豆,乌贼等大佬,跟他们要了合影,因为新书要写北齐,就是那个神经病王朝,就跟乌贼谈了下剧情,跟狐尾交流了下病情,他们都表示大受震撼。
五月份,衣冠就要完结了,接下来还有些番外进行补充然后一边养手,一边准备新书,这次定要让大家都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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