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曹髦吃了一口茶,“有何不可啊?”
“陛下,裴秀这个人,不是没有才能,只是他太注重亲族,与诸多大族来往密切,我听闻,经常有名士前往他的府内,跟他送礼,以求成为他的好友,而这些人的目的都是想要做官。”
“陛下如今要行地方之学,地方之学,多是如老臣这般出身卑微之人。”
曹髦赶忙打断了他,“鲁公,朕记得,您可是出身大族,世代为官”
鲁芝长叹了一声,“陛下,老臣十余岁,父亲便被奸贼郭汜所杀,从那时起,流离失所,十七岁方才定居,想要求学,却没有门路,最后在地方学校学成了经典,被地方的官员所举荐为吏”
“臣出身或许不算卑微,却也深知卑微之苦啊。”
曹髦点点头,“您继续说。”
鲁芝又说道:“裴秀这个人,他对一些边塞大族都有些轻视,幽州,凉州,南国的大族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何况是那些出身庶民的人呢?”
“陛下让此人来负责这些事情,只怕他不能很好的完成啊。”
曹髦知道,裴秀身上有着很严重的大族子弟病,这也是鲁芝所担心的。
他仰起头来,认真解释道:“鲁公不必担心。”
“裴秀这个人,看似慵懒,实则聪慧,天下政务,他也很是精通,况且上次从雍凉回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利害。”
“他不敢怠慢这些事情的,不然,也不至于找到王昶那里去。”
“这件事交给别人,反而是阻力重重,交给裴秀,以他的宗族势力,以及他的广泛人脉,只怕也没有人敢为难他,做起事来反而会更加的顺利。”
“您勿要在意他的事情,还是再好好想想朕所与您说的那些事情吧。”
鲁芝这才站起身来,朝着曹髦再次一拜,随即离开了此处。
送走了鲁芝,曹髦也就不愿意再待在太极殿里了,他急急忙忙的朝着长秋殿赶去。
他方才跟鲁芝所商谈的事情,是关于屯田制被废除后的一系列政策,若是能用好,是可以极大的提升庙堂收入的,等有了钱,那做什么事都会顺利很多。
当曹髦到达长秋殿的时候,郑娴正在很卖力的教小家伙说话。
“阿父,阿~~父!”
小家伙坐在婴床内,听着郑娴一字一字的教授,却只是看着她傻笑着,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当曹髦走进来的时候,小家伙转过头来,又看着曹髦傻乐。
曹髦笑着将他抱起来。
郑娴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教都教不会,根本不开口”
曹髦瞥了她一眼,“这都不满一岁,如何能开口?”
郑娴忍不住说道:“我听人说,有神童四月能言,十月能书”
“呵,那是,他们长大了还能用体热融化冰雪,眼泪都能催生竹笋,我家孩子哪能跟他们比呢?”
郑娴却很是认真,“我父亲说那都是真的!”
“当然,你父亲要不那么说还能当名士吗?”
郑娴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曹髦喜欢将阿温竖着抱,将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阿温也会很乖巧的将头放在他的肩上,眼角一闪一闪的看着前方,而对别人,他是不会如此的,哪怕按着他的头,他都不会轻易将头贴上去。
就在曹髦吟唱着不知名的曲子,扛着儿子走来走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乃是司马妜,司马妜看到皇帝也在此处,有些惊讶,却急忙行礼拜见。
她是来给孩子送新衣服的,送到之后,又匆匆离去。
郑娴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对曹髦说道:“陛下,自从阿温出生之后,您就很少再去阿姊那边了,这实在是不太好,阿姊贤惠,对我相助极多,陛下也不该冷落了她呀。”
曹髦更加惊讶了,“不想我家皇后居然还能说出这般明事理的话来?”
“难道陛下觉得我是好妒的妇人吗?”
“哈哈哈,皇后自然不是”
“还有太后那边,陛下也该多看望,她近来很是忧惧,常常询问陛下的情况,精神恍惚。”
“好,好,就依皇后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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