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姬无奈的看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司马炎倒是颇为不舍,不舍得外公就这么离开。
王肃对女儿没有什么要说的,却是将司马炎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王肃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安世啊,你为人淳朴,容易被歹人所欺,听我的话,千万不要跟皇帝太过亲近,皇帝并非是良友,他会利用你的!绝对不能靠近!”
听着外公的话,司马炎却没有再像从前那般顺从。
他赶忙辩解道:“外公,您有所不知,陛下并非是您所想的人他为人赤忱,心怀仁义,这些时日里,孙儿得他相助,名声大噪”
王肃顿时就急了。
“他这是以小恩小利来诱伱,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定会出大事啊!”
司马炎很是无奈,又说道:“我知道外公对他多有偏见,可是陛下如今跟过去不同,如今有王公来教导他,他的学问大有长进,就连那些名士们都夸赞他的才学”
王肃冷哼了一声,“王祥能有什么才学?况且,才学与道德无关,他的天资是很高,可绝非良人!”
“阿父”
王元姬忍不住打断了他,“您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置。”
王肃摇了摇头,他再次看向了面前的洛阳城,眼里有些不舍。
“当初建平曾言”
“唉,君夫,走吧。”
王肃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王恺扶着他上了车,马车缓缓朝着远处行驶而去。
王肃长叹了一声,开口说道:“如此也好,离开了洛阳,往后就彻底摆脱了那个小人,再也不会为他所纠缠,可以安心待在家里,或许,未来还有我们父子出头的机会呢?”
王恺的眼里有些不舍,“唉,我本来还想参与一次东堂宴,可惜了”
王肃冷哼了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有些不屑的说道:“都是些庸碌之人,不参与也罢。”
王恺赶忙说道:“父亲可是想错了,今日洛阳内都传开了,原来那司隶校尉王公,乃是治理经典的大家!他对太玄经也有很深的研究,陛下先前与诸多名士辩论,就是他所传授的,他提出太玄出周易,二分为三”
王肃顿时就不淡定了。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向了面前的王恺。
“你说什么?!”
“父亲也是很惊讶吧?我也奇怪呢,这王公的学问,竟然与您有些相似”
王肃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双目圆睁,指着面前的儿子。
“放屁!什么相似?!这根本就是我的学问!!乃是我所提出来的!”
“皇帝的太玄!是我所教授的!与那王祥有什么关系?!”
“他王祥懂什么太玄?!荒谬!”
“啊??”
王恺一愣,随即又赶忙摇着头,“不对啊,父亲,我听过了,只是跟您的学问相似,其实还有很多不同之处我觉得是您轻视了王公”
“那些不同之处是我先前才悟出来的!!”
“王祥狗贼!欺世盗名!”
“欺人太甚啊!!”
王肃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猛地大叫道:“停车!停车!我要返回洛阳!这狗贼,盗我学问,我非不饶他!”
“父亲!父亲!勿要急躁,我们不能再回洛阳啊”
“无耻老贼!我定不饶你!”
……………
司马炎站在原地,看着远处那几乎消失的马车,又看向了一旁的母亲,“隔着这么久,我仿佛还听到了外公的声音这大概就是因为思念的缘故吧。”
王元姬认真的说道:“你外公说的虽然有些过激,但是他也是为了你好。”
“安世,可以跟着陛下去学习,但是,他若是吩咐你去做什么事,记得先来告知我,得到我的同意后再去做,知道了吗?”
司马炎乖巧的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往后估计也很难见到陛下了伯父让我去中军领中垒营。”
“恩??”
王元姬大惊,转头看向了他,“大将军亲自下的令?”
“是啊”
王元姬沉吟了片刻,方才叮嘱道:“那就不要让你伯父失望,你不知兵,这样吧,我让杜元凯来教教你他是自家的亲戚,又熟读兵法,你若是就这样前往中军,怕是要辜负你伯父的厚望。”
“哦”
司马炎自言自语的说道:“伯父甚是操劳,我看他似乎很是痛苦,他的身体一直都在抖,我就将母亲给我准备的柳树皮送给了他。”
王元姬摇摇头,只是平静眺望着远处。
“大将军那样的人,怎么会觉得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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