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敢得罪面前这位新贵,他的姐姐可是司马师的妻。
“羊君何以多礼?”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双方都认识彼此,可关系也就到认识对方的程度,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寒暄之后,华表方才拿出了诏令。
“兹兖州羊祜,少有贤名,恭孝忠悌”
开头自然就是一顿吹捧,吹捧之后,华表方才说道:“特征辟羊祜为镇护将军,掌宿卫”
羊祜有些错愕。
庙堂的征辟跟大臣的征辟是不同的。
大臣征辟,例如说司马昭征他,或者曹爽征他,地方太守征他,他若是答应了,那就会变成对方的“门生故吏”,而征辟他的人自动成为举主。
在这种情况下,他去当官,是去给人家当属官,而不是庙堂之官。
如果司马师征辟,他去了,那就是在大将军府里任职,而不是在庙堂里任职。
可这一次的征辟,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哪个大臣以私人的名义来征辟他,是庙堂直接征辟,是皇帝直接下达诏令,也就是说,若是答应了,那就是庙堂之官,不存在什么举主和私官的问题,跟司马昭等人就是同朝为臣了。
羊祜不愿意参与那些动乱,却也不想就这么虚度时日。
他原先拒绝了很多征辟,可那些都是去当属官的征辟,而羊祜并不太想去当一个属官,也不想给自己找个举主。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当今局势混乱,有了举主,那就只能同生共死,以羊祜的性格,自认是做不出背叛举主的行为,为了自己以及家族的安全,最好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个举主。
哪怕是司马师或者司马昭派人来征辟。
他也不会同意。
可如今却不同,庙堂直接征辟。
这让羊祜很是迟疑。
华表看着面前沉默不言的羊祜,也不恼怒,他其实很能理解羊祜的想法。
现在这局势,谁还往庙堂里凑呢?
自己想跑都跑不掉,羊祜又怎么会愿意前来?
华表令众人暂且离开,收起了那诏令,又对羊祜说道:“您若是不愿意,也不必迟疑,这并非是您的姐丈所下达的是太后的诏令。”
华表低声说着。
羊祜更加惊讶了,太后的诏令?
他还以为是司马家以庙堂之令来征辟自己,想让自己来顶替郭家的职权。
可这是太后的诏令?太后让自己来接替她的族人??
羊祜此刻也是有些懵,他都有些看不懂庙堂里的局势了。
她知道自己是司马家的姻亲吧?
司马家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重要位置让给郭家,然后郭家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送回来??
这算什么啊。
羊祜皱起了眉头,有些迟疑的询问道:“太后为什么要征辟我呢?”
“我也不清楚,就知道郭家最近与太后的关系不太好,郭建忽然说自己病重,也不来了大概是太后觉得您比她的族人更值得信任吧。”
羊祜哦了一声,太后居然跟自己的宗族有了矛盾?
他再次沉吟,脑海里诸多的迷雾顿时散去,他逐渐能理解庙堂里的情况了。
是皇帝亲近太后,郭家亲近司马家,引发太后不满,方才导致司马家开始增强郭太后的族人,而郭太后努力削弱自己的族人的诡异情况发生?
可即使如此,为什么是让自己去呢?自己跟太后无亲无故的
羊祜正要再次询问,华表却抚摸着肚子,有些尴尬的问道:“此处可有什么吃的?”
羊祜连忙请他进屋,吩咐下人设宴,也是从他口中开始询问更多的细节。
华表能给的东西并不多,作为侍中,他似乎并不关心皇宫内所发生的事情。
华表也没有急着让羊祜给答复,吃饱喝足之后,就被仆从领着去休息了。
羊祜返回了内屋,夏侯氏正等着他。
“良人?如何了?”
羊祜沉默了一下,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夏侯氏能看得出羊祜心里的纠结,她转过头来,看向了案前的那些书籍,这些书籍很多也很杂乱,各种各样的都有。
律法,经典,兵法,甚至是一些先汉重臣的名表。
这些书籍看起来是被翻开了无数次,其中有铺开的几本,里头满是各种的注释。
羊祜顺着妻子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些书籍。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准备一下吧。”
“明日,我们便启程。”
“前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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