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儿子嘛,那就更罕见了....
外头传来了惨叫声,周生还是没能抗住那殴打。
这叫声使屋内的几个人格外的惊惧,尤其是其余几个内侍,更是瑟瑟发抖。
贾充或许不敢随意处死黄门官,可他们这样的内侍,那就是随意杀掉了。
其实,魏晋是有律法的。
其实,杀人是违法的。
在汉朝,士大夫不能随意杀人,哪怕伱是三公,或者诸侯,若是牵扯到人命案件里,那也会被惩罚,例如汉初留侯的儿子张不疑,就因为谋杀而被夺爵,哪怕是你家里的私奴,也不是你说杀就杀的。
唯一能合法杀掉的只有你儿子,若是儿子忤逆,可以杀,官府还会帮你杀。
可在魏晋,士大夫开始公然杀人,随意杀人,不受任何制裁,比如晋初第一大贤人石崇,他常常召集府内美人给宾客陪酒,若是宾客没有喝干净,那就斩杀美人....简直肆无忌惮,桀纣听了都得敬杯酒。
贾充的夫人更是连着杀了两个奶妈,也没受到任何惩罚。
外头的惨叫声渐渐停止了,书房内很是寂静。
贾充狞笑着看向了其余几个内侍。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畜,可诸位还是有自己的家人吧?”
“勿要自作自受,安心办好我所交代的事情,人人都有赏赐。”
“来人啊!”
贾充装模作样的给每个人都发了钱财,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宽容大度。
随即,他吩咐众人要假装答应皇帝,然后继续监视他的一言一行,随时要告知自己。
又不许他们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任何人,否则就要诛他们的族。
众人只能答应。
贾充这才不耐烦的将他们赶了出去。
当他们走出书房的时候,地面上仿佛还有被拖拽的血痕。
他们就踩着血迹,沉默着走出了这里。
那些内侍是不敢多言语的,他们的眼里满是悲哀,默默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赵成却长叹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焦伯,眼神很是复杂。
“没想到啊,我今日尚且不如一个阉人。”
焦伯赶忙提醒道:“赵君慎言啊!”
赵成转头,看了一眼贾充的府邸。
“焦君啊,我想要辞官了....得想办法离开皇宫了。”
“您要当心啊,千万不要在殿前跟别人谈论....”
焦伯大惊,“你在说什么...我...”
赵成摇着头,“无碍,您不要慌张,我只是提醒您而已,不要跟李昭多说什么,他倒是有妻族护着,我们呢?出身寒门,说是士子,可贾充要杀我们,又比杀阉人难到哪里去呢?”
“今日,我看到李昭与人说了很多,虽然没听到是什么,可毕竟是殿中之官,私下谈论终是不妥。”
焦伯一言不发,脸色很是难看。
赵成笑了起来。
“陛下对我极好,我虽然不能像周生那样坦然赴死,但也实在做不了贾充这样的小人....告辞!”
“保重!”
赵成行礼,随即匆匆离开。
焦伯站在此处,脑海里满是方才的血痕。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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