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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度拉拢不成,此时的司马卓,抬头看向陈景的时候,脸庞上已经多了一丝复杂。
“陈景,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但你还没明白,我这人的脾气有时候很温和,但有时候也很凶残。”
这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份威胁。便如很狗血的爱情观,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当然,在陈景看来,面前这位最出彩的世家子,并不是善妒易怒的蠢人。
“司马公子,陈景赔罪一盏酒。”
司马卓沉默了会,点点头。
“你记着我的话,在南方六州,若是不想做大事,便安分一些。”
言下之意,他会一直盯着陈家马庄。
陈景只觉得,一股微微的无力感,涌遍了全身。拳头不够大,在这样的世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处处受到制衡。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豢养私兵的原因。
即使不甘,但在司马卓的这份态度之下,陈景还是冷静地抱拳。
“司马公子,陈景受教。”
司马卓摆了摆手,“罢了,有些东西不可强求,说到底,我对你还是有一份欣赏的。虽然到了元宵,但等会出了百爵宴,便莫要乱逛了,趁早回庄里,派多些人值夜。”
“司马公子,这是为何?”
“京邑一带的卢州,有人不满于朝廷的软弱,开始起义了。南方的浦州,亦有一拨起义军。你也知晓,去年快入秋的时候,才算平叛成功,但现在,又有一轮起义军了。”
浦州,同属南方六州之一,但地势多山,土地贫瘠。
陈景眼色复杂地抬头,看向司马卓。
司马卓一阵骂娘,“你莫要这么看我,这事儿不是我做的。病怏之国,原本就不讨喜,再加上三番两次地割让疆土,又遇到这一场百年不遇的寒灾,活不得的人,自然是撂着膀子去干了。”
陈景心底叹气。这王朝的局势,终归要走上另一条极端的道路。
“嘿,那可刚好,有人牵了头,说不得以后造反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和陈景不同,司马卓的脸庞,慢慢露出一丝笑意。
不想做出头鸟,但现在有人做了,他的势力,以后便能浑水摸鱼。
“这几日,胡尊那边,约莫也收到了消息,急得焦头烂额。你瞧着吧,等寒灾稍稍一去,这家伙指不定又要募壮丁打仗。可惜啊,你陈景已经有了爵位,这一轮是上不了军册了。”
陈景没有多高兴。相反,一种更加浓郁的危机感,不时压在他的胸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南方局势大乱,伏虎林的陈家马庄,同样要被波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早些时候便说,大冉三百余年的国祚,将到头了!”司马卓仰起头,声音里有了一股子的肃杀。
百爵宴只喝到半席,陈景便匆匆告辞。出了那座精致的府邸,抬头往远处时,发现一群的世家子,不知从哪儿捣鼓来了烟花,在这种光景之下,正狂呼着燃放起来,炸得整个夜空姹紫嫣红。
只可惜街上人影稀少,再没有往年花灯满街的热闹。长街的沟渠边,几个酗酒冻死的老鳏夫,没人抱来草席收尸,不知冻了几日,连肤肉都便青了。
七八个当街截抢的泼皮,刚好从巷里冲出,要拦住陈景三人打抢一番,被邢小九和唐傲,怒吼着抬刀,砍伤两个后,齐齐疯狂遁逃。
“上马回庄。”陈景皱了皱眉。眼前的景象,已经到处死气沉沉,若开春之后,王朝没有一场鼓舞山河的壮举,只怕真要如司马卓所说,三年必亡。
……
“东家有说,再新建两座箭楼!没围青砖的地方,便多缚几层篱笆,多钉一轮木头!”作为庄里的瓢把头,邢小九按着刀,不时大声开口。
如今的陈家马庄,近百号的人手,能动员的劳力已经不算少,随着陈景的吩咐,都纷纷出庄伐林,编织荆棘篱笆。
只可惜,如今的冬日不适合烧砖窑,只能采取应急的手段了。
陈景裹着大氅,沉默地站在庄子中央。司马卓给他的信息,当不会有假,很容易联想得到,天灾人祸之下,王朝又没有作为,便如陈胜吴广那般,一个契机之下,一旦处理不好,会形成燎原之势。
若是再运气差些,碰到强人打庄,准备不周的话,只怕整个庄子的命运,都要陷入危难。
此时,祝峰已经带着庄里的三十余青庄,急急走了过来。由于不能私造奴甲,陈景只得去布庄,请人裁了制式的短褂,里头穿填着兽皮的冬袍,外头再套上马褂,再统一握刀拿盾,已经初具行伍的模样。
“东家,这里离着登丰城不远,起义军或许不敢闹到这里。”祝峰走近,看着陈景的神色,急忙安慰了一句。
“我也希望如此。”陈景皱住眉头,“但有些事情,全凭猜测没有意义,不管如何,都先要准备好。”
“事实上,这些起义军都是苦命之人……只要朝堂那边做一点让步,给点甜头,或许这些人就慢慢散了。”
陈景何尝不知,和先前的叛军不同,这突然冒出来的起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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