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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中旬,整个南方的天气,仿佛置身在羽蹈烈火之中。
“李恒周勇,给马儿多喂些水。”站在庄子前,陈景担心地开口。
这南方的天气,已经很长的时间,不见雨水了。连庄外不远的小溪河,都降了一节碑线。
当然,也并非没有好事。譬如说制成的砖坯,放在烈日之下,很快就能晒干。
现在,整个陈家马场,除了没出窑的青砖,余下的事情,基本上都算做完了。但即便如此,陈景依然没打算立即跑马帮。
这营生,属于开张吃一年的。而且有陈景的“技术加持”,吃三年都不为过。为今,他需要想些法子,将这条敛财的路子,慢慢完善。
“东家,东家!”
正在思考中的陈景,一下子被声音打断。他抬起头,发现赵三老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庄。
“东家,邬村的人骑马来了!”
邬村,便是南面七八里外的宗族村。陈景自问,他一直都很小心,并没有和邬村的人,起任何的冲突。
“几个人?”
“七八个,骑着马,带着刀。”
陈景皱了皱眉,犹豫着挥了挥手。不多时,邢小九这一帮庄子里的好汉,也抓了刀剑,赶到了陈景身边。
很多时候,在陈景看来,低调才是王道。等敛了财,能将这腐朽的秩序踩在脚下,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但这世道,似乎并不愿意,让他安稳地坐大。
“东家,咱们不是傍官了么?要不然,派人去通传一声?”
陈景摇头。林汤现在,亦属于争上游的情况,而且一个小县知事,不见得有多大的权利。连着桃威县一带的乡绅,在他入仕的时候,都没有几个人去拜访。
这层关系,在不到能帮扶的情况下,陈景不想暴露。当然,他更不希望,这场和林汤的“结盟”,半途而废,两个人郁郁而散。
“莫急,先问清楚。”陈景吐出一句。
不多时,在陈家马场外的小道。如赵三所说,七八骑的人影,扯高气扬地跑了过来。
“哪位是东家?”为首的一个青年,衣着华袍,神色间满是倨傲。
陈景走出,拱手抱拳。
“我叫陈景,兄台有礼。”
“呸,一个死鬼破落户,你配与我称兄道弟了?我便问你,你来这多久了?怎的还不识礼数?你若是懂些礼数,便该去邬村里,带着重礼来拜门。”
陈景脸色沉默。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宗族村,离着也有七八里远,拜个什么鬼。
骑在马上的华袍青年,眯着眼笑起来,“这样吧,我听人讲了,你庄子有几匹北马,不如匀给我如何?便当交个朋友,另外,我会付你一百两银子——”
“去问你爹要。”陈景冷冷转身。这马匹的事情,关乎到庄子的敛财,他尚在四处打听南鬃马,这下倒好,几个村里的崽子,便敢来勒索他了。
大器藏拙没错,但不至于什么狗卵一样的人,都能在陈家马场吠两声。
“大胆!”果不其然,那为首的青年,脸色气怒,颤着手,指向陈景。
在他的身后,那七八骑的人,也气得要拔刀。
这下村崽子骑的,不过都是些劣马。也难怪,会眼巴巴地盯着马场的雍州马。
“你惹我了,你敢惹我!我迟早弄烂你的庄子!”
不用陈景开口,邢小九骂骂咧咧地走出去,终归懂些道理,并没有抬刀砍人,而是朝着小道边,一株粗壮的树木,运劲踹了几脚后,树木从中折断。
只怔了一会,这七八骑人不甘地喊了几句,迅速落荒而逃。
陈景坐下来,眉头依然紧皱。这破事儿不会这么简单,指不定这帮村崽子还要使坏。
当初林汤就和他说过,不仅是门阀世家,这些大点的宗族村,一样不好惹。但没法子,现在这几匹的雍州马,便相当于是整个庄子的命。
“赵三哥,去探探风,记着小心一些。”
“东家放心。”赵三抱了个拳,骑着马跑了出去。
……
只在黄昏,赵三又赶了回来。
“东家,我打听清楚了,事情有些不好……那喊话的小子,是邬村大户的嫡子,叫邬冬,跑回村里之后,哀求了很多个叔伯,让他们帮着出头。后来还听说,准备去外面请人。”
“请人?”陈景脸色无语。他不想惹事,但这类狗屁倒灶的事情,如蛆附骨,一直纠缠着他。
“邬村的人发话了,让东家跪着进村,献马敬茶,那这事儿就揭过。”
“我献个卵。”
陈景看得很明白,这事儿不能开头,若不然,以后邬村这条血蚂蟥,会一直趴在陈景马场上,拼命吸血。
“东家放心,我几个都是见过血的人,大不了杀上一场,跟着东家落草为寇。”
“别胡说。”陈景皱眉。他的路子,不该是混黑,也不是仕途,而是在这风雨飘摇的王朝里,起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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