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带着刑小九,走到人群拥挤的北城门前。
刑小九抬着刀柄,将堵路的几个泼皮推开。
在周围幸灾乐祸的声音中,陈景抬头往前,一下子就看见,在城门下悬着的几颗头颅。
悬在最中间的,依稀能辨认是冯夫子的轮廓,被人剐了眼睛,连鼻子也削了。整颗脑袋被一根麻绳悬着,有风吹来,麻绳跟着晃,脑袋也跟着晃,围观的人群,也有许多跟着窃笑起来。
“东家,他们要争什么。”刑小九也声音难过。
“有些东西,是要有人去争的。”
陈景转过了身,顺手将一个吹哨助兴的泼皮,推倒在地。
“我曰你八辈姥姥——”
刑小九抽刀怒瞪,惊得爬起来的泼皮,立即停了声音,怏怏往后退去。
“陈兄弟好。”
走出人群,等陈景抬头,发现夏崇已经穿着便装,坐在附近的小酒肆里。
“夏捕头,今日不当值么。”
“原本要在北城门巡视,但我换了值。”
陈景坐下来,给自个斟了一碗。
“冯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我也去了。那外调的许将军很生气,连刽子手都不请,直接让我们动刀砍头。”
“手法不好,便不能往生了。”
夏崇拿起酒碗,朝着地面慢慢洒下。陈景也洒了半碗。
“陈兄弟,你说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陈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夏崇。一个与世道格格不入的缁衣捕头,若没有猜错,心里已经有了火种。
“夏捕头,你已经问过了。”
“我依然想不明白……”
“他们相信,有一天大冉会国富民强,士卒为国效死,百姓安居乐业,佃户有自己的农田,手工者不被二道搜刮,连最偏僻乡野的孩童,都能入私塾读书。朝堂国库富盈,民间路不拾遗。”
夏崇颤着手,将手里的半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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