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倚,说话的语气十分悠然,“但是有些事,哪怕是传言,也无法接受,对吧?”
毕竟,如此惊人的事实,他刚调查出结果的时候也十分难以想象。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金发绿眼,美艳动人,是最符合大众审美的标准金发女郎。媒体也时常会夸赞她的美貌,认为她在影视行业的成功是天赐的条件所带来的必然。
谁能想象的到,她居然甚至不是自然孕育出来的人类呢?
波本知道的确实不少。
从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当中领略到对方暗含的戏谑,贝尔摩德闭了闭眼。
她真正身份所带来的最大问题,恰恰就是它事关组织的太多机密,光是知道了这一点,就很可能引发许多问题,甚至从中,推断出组织的许多目的……
而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想必,你也猜到了很多东西。”将酒杯在唇边靠了靠,贝尔摩德垂下眼眸,“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有些秘密,一旦开口将它说出来,它的魔力也就消失了。”
“嗯,不过这确实让我想通了很多东西。”拿起刀叉,安室透没有看着对面的人,只是专注地开始处理面前的食物,“比如为什么,组织会对你许多事如此纵容,又为什么,你会格外专注于雪莉,还有库梅尔的情况……”
听见库梅尔从他口中吐出,贝尔摩德抿了抿嘴,唇边的弧度短暂地绷直了。
“因为,你和他同病相怜。”
这句话被安室透轻飘飘地扔了出来,落在贝尔摩德耳中,却是那么掷地有声。
“怪不得,朗姆要专门警告我,不能对库梅尔下手,不能让他产生真正的损伤……你还在翘首企盼,一年以后,库梅尔结束扮演的任务,替你去接受一些,将你从痛苦中拯救出来,不是吗?”安室透放下餐刀,笑容的弧度拉的很大,将怒气成功掩盖在了夸大的得意当中。
唐泽告诉他的消息,关于琴酒和库拉索的能力都很可能是组织实验所赋予的消息,对,也不对。
因为比起琴酒,贝尔摩德的存在本身,就是实验的开端了。
由于贝尔摩德在组织当中的特殊地位,关于她或许是某位高层的女儿或者妻子的传言,组织中早就存在,认为她是“那位大人”的女儿的人,也不再少数。
她拥有的特权,早已超过了她能力所能覆盖的范围,会有此猜测,并不让人意外。
然而,当他通过对组织实验机构的调查,配合莎朗·温亚德以及克里丝·温亚德的生平,加上许多资料和其他消息,推测出真相之后——
贝尔摩德,很可能并不是boss真正的女儿,而是在很多年以前,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拥有boss血脉的“人造人”。
如果只是单纯的试管婴儿,如果能简单的重复和实现,他不觉得,以组织掌握的资源和财富,不会制造更多像贝尔摩德这样的例子出来。
所以,他只能认为,要么贝尔摩德是特殊的,她的诞生过程就已经经历过许多特殊手段的处理,令她的存在意义格外不同,要么,这种血脉是特殊的,贝尔摩德能存在本身,就是某种无法再现的特例。
想明白这一点,对比唐泽为库梅尔做好的身份,他终于慢慢推理出了其中的关隘,再代入到许多迹象当中,终于从侧面勾勒出了可能的细节。
组织需要特殊的实验对象,需要一个琴酒也好,库拉索也好,都无法达到要求的实验对象。
在过去,这个对象或许是贝尔摩德,但是唐泽出现了,所以库梅尔出现了……
想到过去的几个月当中,唐泽时不时会被以一些理由要走血样的情况,安室透的眼神冷厉了下来。
组织一直是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犯罪集团,他自然清楚。
然而当他发现这种态度的本质,是一种对生命本身的漠视与玩弄,更有可能将他想要庇护的人囊括其中的时候,他依旧愤怒难抑。
他们到底,把这个世界当成什么?
“……很有洞察力嘛。过去,他们都说,波本是个滴水不漏,大胆却缜密的家伙。名不虚传啊,‘侦探’。”停顿了几秒钟,重新露出了笑容,贝尔摩德向他举了举杯,虚伪地称赞了起来。
他说的这些,与真实情况虽稍有出入,但确实相去不远。
“你说的这些,对组织来说意义非凡,但是对我个人而言……正如你说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所在。你并不能真的伤害我,那是在与组织为敌。”伸手将肩头柔顺的金发捋平,重又镇定下来的贝尔摩德笑了起来,“你要如何用这些威胁我呢,波本?”
“我不喜欢用威胁这个手法。我是情报贩子,我更喜欢把这些叫做‘生意’。”安室透笑了两声,拿出来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库梅尔对你而言,也一样意义非凡,不是吗?他是唯一能将你救出苦海的‘替死鬼’,是解开你枷锁的钥匙……他现在是我的下属,我与他朝夕相处,随时,随时都能,让他走上绝路,或者发现这一切……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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