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的分就是考《圣训正经》,听说现在孟星夜夜都要去找告卒周储寿学经,孟班为此还买了一匹驽马哩。”
“可是……他读经又怎么可能读得过那些儒生……”关二的头脑一时仍然没有转过弯来。
“关二哥这就想岔了,单论读经的话,孟星当然读不过那些儒生,但是那些儒生不也是要学我们的手艺嘛?”
“再者说了,这又不是考【贤良文学】一科,加考的【明经】一科没有太多弯弯绕,靠的就是死记硬背……”
“孟星能记下五花八门的木器样式图,难不成还记不下那《圣训正经》上的字句,他又不是不识字?”
面黑多须的张三看着粗犷,但实际上却是心细如发,这样头头是道地分析下来,关二已渐渐被说服了。
识字的木匠背儒经,不会做活的儒生学手艺,谁更难学一些,还真说不清楚。
“如此说来,孟星那小子,还真有可能考上咯?”
“至少不算痴人说梦吧,若是孟家运气好,祖坟生发,九月之后就真能出一个使君了。”
“这也难怪孟班这老东西要挑三拣四……”关二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可惜关旷不识字,否则也可去考……”
当年,关二就是觉得识字无用,读经辛苦,所以才没有让关旷就学。
想的也是漆匠读书无用,哪里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一番大用处呢?
“想来关旷是看到别人家的子弟都找到了出路,所以才生出了投军的念头,说明这竖子有志气!”
张三一边观察着关二的表情,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瞒二哥,我家的小子张翼也闹着要去投军,我已经同意下来了。”
张三本来只是想宽慰关二一番,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关二思考片刻之后,突然从榻上站了起来,做了个决定。
“既然如此,关家怎么能让人瞧不起,就让关旷和你家的张翼一起去投军!”
“啊?关旷可是二哥的独子,若是……”张三不敢把话说下去。
“此事不怕,我还有两个女儿,大不了招两个老实本分的赘婿……”
“三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老实本分的农民,招几个赘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我也存下了不少的家訾,难道只能便宜了孟家?”
“关旷这竖子都有雄心壮志,孟星那竖子都想要当使君,你我这多吃了几十年粟饭的人,难道还不如他们?”
关二的这几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震得屋顶上的瓦片都簌簌作响。
“关二哥有魄力,愚弟佩服了!”张三松了一口气,今日的事情也算办妥了,总算没让关二打上孟家门上去。
“三弟,那你可知道投军到何处最好?”
“这还用问,我等都是昌邑人,当然是要投昌邑郎了!”
“好好好,先与我一同用午膳,而后就带他们去投昌邑郎!”
“如此甚好!”
当关二和张三决定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送去投军时,长安城许多普通人家,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纷纷打算将自家的“多余”的子侄辈送去投军。
……
刘贺下诏推行“募兵制,新军功爵位制”之后,负责募兵的司马府就传令在长安城、三辅地区和各郡国首县开设了“募兵室”,任命了专门的募兵啬夫。
于是,这募兵室就成了各城最热闹的地方,前来应募的人络绎不绝。
不只有新人来应募,许多正在服役的正卒,也直接就要求转为募兵。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在长安城和三辅地区就募到了三万新兵。
再加上旧有的南军和北军转成的募兵,和陆陆续续从关东郡国调来的募兵,二月刚结束,二十四个校尉六万人就全部征满了。
募兵结束之后,自然就是练兵。
从三月上旬开始,长安城再次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终日都能听到金戈铁马之声。
这场面和半年之前各地兵卒汇聚长安城的场面有些相似,但是却又有不少的区别。
除了寻常阵法的演练和普通兵刃的使用之外,各营兵卒还要加练后世军队的必修课——队列。
这是刘贺把前世几次军训的记忆挖出来,捏把一番之后还原出来的。
他先将身边最亲近的那批昌邑郎训练了出来,而后再由这些昌邑郎去训练一众校尉。
再从校尉到军侯,又从军侯到队率,再从队率到屯长……一直到最下层的普通兵卒。
虽然层层传递之下,动作和标准都有一些走样,但是“令行禁止”的精髓却保存了下来。
刘贺为了让这支新汉军与旧汉军不同,还制定了《内务条例》《作训条例》《军纪条例》《战场条例》等准则。
并要求所有的校尉必须严格遵守和执行。
最开始的时候,有不许多校尉和军侯不能理解,认为这些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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