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到了,金军的战力之强,就是你的梁山军团与其相比,也要差上一二。
你现在的力量仍是不够,但时不我待,以如今的天下形势,留给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等此间事了,你就立即返回山东,定要尽一切所能提升实力,整军备战。”
张叔夜一番肺腑之言,王伦自是心中感激,当下频频点头,但王伦仍是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走金军,便又道:“只是现在就这样放金军北还,却是太过窝囊,不如等金军回撤之时,我便派军‘护送’,寻机杀杀金人的威风。”
“只怕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张叔夜却摇头道:“以现在朝中那些人的行事作风,为了保住他们的即得利益,必定不会允许你们中途截杀金军。
要知道你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金人,而是朝中那些小人,现在有金军兵临城下,皇上又是刚刚登基,还不会将你们怎样,可一旦金军撤走,他们要对付的必定就是你们这些军中的实权人物。
你还好些,手中有大军在握,他们一时奈何你不得,而种家这次只怕是要倒霉了,种家功高盖世,威震西北,这全都依仗种老在军中的威望。
但种老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而种师中和种闵的能力又尚不足以服众,只要种老有任何不妥,朝廷就必会寻机收回种家的兵权。”
见王伦有话想说,张叔夜知道王伦要说什么,便挥手阻止,又道:“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要管,一旦金军撤兵,东京解围,你便立即返回山东,继续韬光养晦,积蓄力量,时机未到之前,绝不可强行出头。
至于朝廷的旨意,能尊便尊,能拖就拖,大不了听调不听宣,你远在山东,又兵多将广,谅他们也不敢逼得过甚,你只要不与他们撕破脸就是。”
张叔夜言中含意,王伦又岂能不知,当下便在马上向张叔夜抱拳行礼,说道:“师叔之言,弟子谨记。”
眼见前方距汴梁城已是不远,张叔夜将马停住,说道:“好了,不必再送了,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张叔夜说罢便打马向城中跑去,王伦目送张叔夜进了城,才返回大营。
其后数日朝廷再无任何旨意下达,王伦便日日到种家军营中探望种师道,而种师道的病情却是越发的深重,现在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不醒,就是安道全也束手无策。
又过了几日,朝廷终有旨意传下,与金人的和谈已经达成,果如张叔夜所说,和谈中答应了金人的所有要求,宋向金称臣,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郡之地给金国,并每年向金国交纳贡币二百万两。
另外再以康王赵构、少宰张邦昌为质,随同金军起程,并于七日后恭送金军北还,而各路宋军皆不得相送,更是在黄河边竖起大旗,晓令宋军一兵一卒不得绕旗而过,否则便以抗旨论处。
王伦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自是毫不在意,原本也不想让种师道知晓,但偏在御使来营中传旨之时,种师道却醒了过来,御使宣读圣旨刚讲了一半,种师道大吼一声,从床上坐起,瞪目怒视,却就此不动了。
王伦、种师中等人急忙上前查看,却是一缕忠魂早已升天去了,众人无不大悲,种师中更是哭昏在地。
王伦眼见种师道端坐不动的身躯,想起这位老种经略相公一生为大宋征战,立下不世之功,年登七十高龄,仍要为靖国难,不辞劳苦,千里奔袭,而今眼见即将破敌于前,却终是功亏一篑,落得出师未捷,魂断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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