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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别了刘唐,手里拿着黄金和书信,心里却想这晁盖好不晓事,送来金子也就罢了,又送这书信有何用,本待立即扔掉,但这街上实是不能随意处置,便只得暂时将书信收入招文袋内。
宋江看看四下无人,便信步来到一处私宅,这私宅并非是宋江本家宅院,而是新近收了一房小妾养在此处。
宋江今年虽是已经三十有六,但一来从不贪图女色,只喜欢与一众义气相投的兄弟交往,二来又忙于公务,实也是无暇取妻,是以到现在还一直单身。
而宋江新养的这房小妾也是偶然收得,前些时日有从东京来山东投亲的阎氏一家三口,投亲不成,流落在郓城街头,那阎公累病交加,竟是不治而亡,只余阎婆及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婆惜。
这母女两个穷困不堪,无钱出葬阎公,后来听闻这郓城县内有位押司宋江,最是扶危救困,菩萨心肠,便托人求到宋江,宋江见这阎氏母女确实可怜,便出钱使人发送了阎公。
这阎婆却是个有心的人,见宋江出手豪阔,像是有使不完的银钱,在这郓城县内又是无人不尊,无人不敬,定是个有威有势之人,便动上了心思,托了本县最能保媒拉线的王婆,想将女儿说给宋江,若是成了,也可保了自己下半生无忧过活。
而那王婆确是有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个宋江说得不厌其烦,再加那女孩儿婆惜也当真有着十分的容貌,又会抚琴唱曲,宋江见了之后也是动心,便答应下来,又买了一处小楼,安置阎家母女,每月多给例钱,让他们过活。
宋江与婆惜初在一起时,贪图新鲜,便日日在婆惜处留宿,但宋江毕竟不是贪恋女色之人,日子久了,便即淡了,再后来更是往往数日不来。
这段时日宋江又是数日不曾往婆惜处去,今日婆惜派人来请,宋江不好相拒,只得过去走上一遭。
宋江到了私宅,阎婆早已躲了出去,到别处去住,婆惜将宋江迎到楼上,只因宋江多日不来,婆惜便着意奉承,亲手制备了酒菜,又亲自为宋江把盏,二人对饮。
吃过了酒菜,婆惜便要于宋江行那房中之事,宋江虽是心中不愿,但只得勉力相陪,只弄了半夜,方才休息。
等到第二日醒来,这婆惜意犹未尽,还要行事,婆惜年方十八,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宋江如何支撑得住,只得慌称衙内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便落荒而逃。
宋江回到衙中处理了几件公事,忽地想起自己的招文袋落在了婆惜处,立时暗道不好,那袋中的金子也便罢了,但那封晁盖的书信若是落入他人手中,可是天大的祸事。
宋江抛下公事,急急赶到婆惜住处,挑了门帘刚要进去,却听得楼上床板山响,竟是有男女在行那苟且之事。
宋江一听不由气得两眼发黑,心中暗骂:“这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偷人。”
宋江恨不能立时上去撕碎了那对狗男女,宋江刚待上楼,却听见楼上那男子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小娘子哭的什么,那宋江有什么值得留恋,又黑又挫,哪里配得上娘子,小生我这一身的本领如何你自知道,还不胜他百倍。
你莫要看他现在风光得很,那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现今我已经掌握了他私通绿林贼寇的罪证,那贼寇便是盗取生辰纲的绿林匪首晁盖,待我侍候完了娘子,我便向知县大人告发他,管叫他人头落地,抄家灭族,到那时你我便可日日风流,时时快活。”
宋江在楼下听得分明,不由得又怒又急,此时宋江已经听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身边的文书张文远。
这张文远本是个落魄的书生,参加科举,却屡考不中,又逢家道败落,只得靠沿街乞讨为生,宋江见他可怜,又通些文墨,便将他收在身边做了文书。
这张文远倒是个心思灵巧的人,行文办事也颇为得力,对宋江更是旦有所命,无有不从,是以宋江对这张文远也甚是信任,有事便多让张文远去办理。
便是阎婆惜处,宋江不得空时,也常让张文远送些钱米过去,谁知这厮如此下作,竟背着宋江与阎婆惜勾搭成奸。
而听这张文远适才的口气,必是已经看到了招文袋内的那封书信,竟还要到知县大人处告发,宋江心中大急,再顾不得其它,当下两步冲上楼去,要去抢那招文袋。
宋江冲上楼去,张文远猛见宋江来了,吓得浑身都软了,急忙抽身爬下床来,跪在地上向宋江磕头,口中只说:“押司饶命。”
阎婆惜躲在床上,用锦被围着身子,缩成一团,嘤嘤哭泣。
宋江看着二人的丑态,气得须发倒竖,怒骂道:“好一对狗男女,亏得平日我那般待你们,尔等却这般回报于我。”
张文远看着宋江一张黑脸,心中害怕至极,知道宋江是身有武艺之人,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今日的好事被他撞破,看来自己定是讨不了好去。
但若就此束手被擒,又不甘心,索性将心一横,纵身窜上床去,一把将阎婆惜搂过,又随手从衣服堆里抽出一把解手刀,横在阎婆惜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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