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认为这是他受到拜伦先生的诗歌影响,而产生的结果。】
【在我询问下,歌德直接了当的承认了这一点。他说这是某种极端狂热精神的产物——】
顾为经清淡的声线弥漫在米梧槽酒店的小房间中。
他的声音低低的。
像是读给自己听,又像是读给夜晚的空气中的无形无声幽灵。
——
像是读给自己听,又像是读给夜晚的空气中无形无声的幽灵。
伊莲娜小姐的声音低低的。
她玲珑的声线弥漫在莱佛士酒店顶层宽敞的套房中。
【当一个人的痛苦难以言语时,上帝赐我以权力,让我去倾诉烦恼。】
【如今,鲜花还在无意的绽开。】
【相逢,又有何可以再次去期待?】
【在你面前,天堂与地狱同时为你所敞开。】
【我的心灵,竟是如此踌躇,如此反复——】
【这个世界是否还依然存在。】
……
安娜坐在床头,在台灯下翻开那本艾略特替她买到的《歌德诗集》,她找到下午时分随手插着书签的位置,又往后翻了几页,正在轻声朗读这一页上的《玛丽温泉哀歌》。
玛丽温泉哀歌。
它取材于歌德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爱情故事。
74岁的歌德在玛丽温泉旁边,爱上了19岁的少女。
最后因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几番波折,心灵在痛苦中不断反复,歌德用笔下的文字,做出了这番自我解剖式坦白。
诚然。
安娜很诚实的认为,刨除后人加之诗人身上的那些光环,这段故事有着所有欧洲带有花心大萝卜标签的文艺名人经典式样的烂俗开端。
分明是老渣男一枚,和毕加索完全是一丘之貉。
这是伊莲娜小姐一直以来,认为歌德不够“美型”的原因之一。
但诗歌本身却并不烂俗。
仅仅“不烂俗”这个评语哪里足够形容这首诗歌的意义?
它是歌德一生中最为重要的长诗,没准也是中欧历史上最为重要的长诗,重要到了接近一个世纪以后,另外一位来自中欧的文学家,安娜小姐的老乡,奥地利的传记作者斯蒂芬·茨威格在写下那本著名的《人类群星闪耀时》的时候。
他会在把歌德1823年9月5日在乡间温泉疗养旅店里写下这首歌的瞬间单独列出来。
茨威格把它和标志中世纪结束的拜占庭帝国在1453年5月29日的灭亡,与重新确立欧陆政治局势的拿破仑皇帝和威灵顿元帅在1815年6月18日位于滑铁卢的终极决战抬到了同一地位。
他将这首诗的诞生和那些枪炮齐鸣放在一起,一同称之为——足以影响人类命运的某种重要时刻。
“好像辉煌灿烂的天使拨开云海,露出她的仙姿。”
“你看她。”
“曼舞婆娑,多么欢快。”
“可你感觉到,这就像是仅仅用来替代真人的幻影,只是仅仅短暂的瞬间。”
安娜出神的抬起头。
神色恍惚。
她用不着去看接下来的诗句,顺口轻轻的往下念道:“走进她的内心深处去吧,只有在那里,你才能见识到她多种多样的面目,她心中所变换出的无穷姿态——”
美好而灿烂的天使拨开云海,却只是一个缥缈的幻影。
只有走入对方的内心,才能真正见识到那人真实的面目。
女人脑海里想着那张《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想到了那篇关于卡拉奶奶的论文,咖啡桌间顾为经对于《雷雨天的老教堂》的绝妙解读,以及……
他那种想要让人敲爆脑袋的毒舌模样。
伊莲娜小姐用歌德的口吻,念出了接下来的诗词:“你终会发现,她将千姿百态,越来越可爱。”
“越来越可爱?”
女人重复了嘴里这句话。
她扬起脸颊,轻声哼了一声,锐评道:“明明是越来越不可爱才对。”
“你说呢?奥古斯特。”
伊莲娜小姐把视线望着趴在套房的地毯上,不停的摇晃着尾巴的狗子,询问道。
漂亮的大狗狗呲了一下牙,百无聊赖的咕噜了一声。
“奥古斯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么?”
从今晚进门开始。
奥古斯特的反应明显就不太正常,安娜注意到这个问题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有不舒服?
安娜伸了伸手。
史宾格犬立刻跑过去,两只前腿抬起,趴在床边,谄媚的把大狗头塞在女主人的手边,让她撸。
伊莲娜摸了一下它的颌下感应了一下体温。
热乎乎的。
犬类动物的正常体温要比人类的正常温度略微高一到两度。这个体温对于史宾格犬来说,应该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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