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你猜不透下一刻他是会在微笑之中,给予奖赏,还是会勃然大怒,把身边的威士忌酒瓶,砸在你的头顶。
“刘先生是文化人,就算发怒,应该也不会把酒瓶砸在别人的头顶吧?”
巴颂在心中胡思乱想着。
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默默等待就行,自己掏出来的黑料罗织的天衣无缝,巴颂想不到他会惹得对方不高兴的地方。
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巴颂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的耐性远远没到耗尽的地步,为了拍摄到珍贵的独家照片,他曾在寂寞的夜里,在某位明星别墅外的青藤和灌木之间,躲藏了整整六个小时。
只是此刻刘子明身上所传来的沉默的压力,比当年枝叶之间驱蚊剂也挡不住的蚊虫叮咬,更加让巴颂坐立难安。
巴颂必须要说些什么,来舒缓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先生,您看这次委托,还有什么——”
刘子明抬起手臂,指了一下客厅的门口。
娱乐记者出身的黑料狗仔长出一口气:“好的,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我的嘴很严的,以后还有类似的活,希望您能继续考虑用我,合作愉快。”
再次向刘子明推销了一遍自己后,巴颂拎起钱袋,心情很愉快的向着门口走去。
在他即将迈出客厅的当口,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巴颂先生?”
刘子明喊住了他,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的文雅而柔和。
“刘先生,您说?”
巴颂原地转回了身。
“是真的么?”沙发上的中年人轻声开口。
“什么。”
巴颂没有听清,亦或说他听清了,但他没有能理解这个问题的具体含义。
“顾为经在《亚洲艺术》的论文上做了假,他原本是豪哥造假团队的一员。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么?”
刘子明缓缓的重复道。
古怪啊。
巴颂在这一行时间久了,见到过各种各样奇怪的雇主,也遇到过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
有雇主对他收集到的黑料效力不满意,有雇主觉得他罗织的“罪证”不够黑,不能锤死对方……但他真的很少会遇到雇主忽然问他,自己收集到的“黑料”是不是真的。
刘先生委托他收集顾为经论文造假的证据。
他就把顾为经论文造假的证据交给刘先生。
交易便是这样简洁明了。
对于黑料来说,重要的只是够不够黑,够不够锤死对方,
明明是刘子明要求他找这些材料过来,现在又反过来询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吊诡极了。
“您放心,这些内容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巴颂认为刘子明问这个问题,是担心他搞来的这些证据不够有效,“不会让他有机会轻易翻身。每一条都经得住外人去考证,都安排好了,我巴颂查的——”
他的话尚未说完,却被刘子明打断了。
“这些并非是真相,对吧。”
他缓缓的问道。
“我本来不想问的,也不想知道这一切……但……”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
他摇了摇头。
“我能感觉到这些视频并不都是反应的真实的情况,至少——最后那条,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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