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时而潇洒的引用济慈的英文长诗,时而插入一两个伦理哏的段子。
他自称“英俊而忧郁的青年诗人”。
头像照片不是自己的。
忧郁不忧郁也不好说,但看上去确实蛮精神分裂的。
安娜小姐的目光在“K.女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还是合上了笔记本。
她闭上眼睛。
凝神静思。
改变女人主意的不光是管家先生对于他安全的关心,还有那句话“您的行踪,不会是秘密”。
是的,本次《油画》杂志的采访日程计划全都是公开的。
她的私人飞机也有狗仔队在关注。
如果伊莲娜小姐突然飞去了仰光,这件事在有心人想要知道,不会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老管家担心的是给庄园寄恐吓信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这件事。
而安娜担心的是,这篇论文的作者顾为经和酒井胜子,以及隐藏在论文背后别有用心的人(如果有的话),知道了这件事。
听上去有点绕。
内在的逻辑却是很简单直白的。
就现有的消息,安娜也不确定这篇论文的真假。
刘公子看过了这篇论文以后,他觉得太巧了,马上要参加画展了,这篇论文却“恰到好处”的就这么发了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顾为经给曹老设的局,所以一定要提醒老师。
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 甭管有证据没证据,他觉得是假的就行了。
自家师门不能冒这种风险。
伊莲娜小姐何尝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呢?
卡拉的存在,她的履历,她的人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伊莲娜家族不愿意触碰的伤疤。
它被深深埋藏了一个半世纪,但庄园里的那些工作人员,曾经家族的那些秘友。
他们真的有心挖掘的话,也未必就些许风声都一点都打听不到。
万一,这幅画,这一切——全都是为伊莲娜家族设计的假局呢?
伊莲娜小姐五月份刚在欧洲美术年会上向世界揭示了“K.女士”的身份,马上在六月这篇论文就出现在了女人的眼前。
写作者看上去很“质朴”的把卡洛尔的身份,推断为了塞纳河畔一间无名画室的女主人,而非什么更有名的卡美尔或者克萨特。
就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都是很纯粹的艺术研究者,没有被金钱利益所打动,有什么,说什么。
另外一种。
他们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们……比其他人都更贪婪。
如果这真的是那幅卡拉遗留在世界尽头的画,那么这幅画值多少钱?
这幅画到底对安娜的意义,已经很难用金钱来估量了。
会不会是有心人设的骗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行业里有些人的鼻子比狗还灵,比如论坛上就有人随口间把“卡洛尔”和“K.女士”联系了起来。
他们可能是随口一提。
这两个论文写作者,会不会不是无意的,他们的背后另有阴谋?或者,就算不为了钱,是为了名,甚至干脆就是想要讨好自己。
对于身为“安娜”的那个她来说。
她感性而纯粹。
安娜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这篇论文是真的,她看到论文上的那张《雷雨天的老教堂》的那一刻,直觉上,她也相信这幅画是真的。
对于伊莲娜家族的主人和《油画》杂志最大的私人股东的那个她来说。
伊莲娜小姐必须事事都尽可能的考虑周全。
安娜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却又清晰的明白,这世界上的许多事,从来便都是希望越大,失望,便也有就越大。
刘子明希望曹老师门应该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在其中。
伊莲娜小姐何常不希望卡拉奶奶的这件事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在其中呢?
恰恰。
她自己就是能影响事件走向的那个最关键的人,她的态度甚至是最大的“杂质”。
“真是薛定谔的猫。”安娜在心中轻轻念道。
薛定谔的盒子里关着薛定谔的猫,在盒子打开之前,这只猫处在既生又死的叠加状态。
同样的盒子,也摆放在安娜小姐的身前。
盒子的“猫”正处在既真又假的叠加状态。
当安娜去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她希望它是真的,那么盒子里就会一只胖胖的大猫含着尾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它。
她认为这是假的。
这个盒子里,就会装着一团空气。
正因为如此。
安娜对打开盒子这件事,变得慎而慎之。
她的心中波涛翻滚,在机场里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她都没有尝试通过论文上的通讯地址,像古斯塔夫博士一样,去联系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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