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歧视它们。”
“即使欧洲人花了很多年,才把艺术升华到思想的高度。即使油画从来都不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是最优越,最接近艺术本源的绘画形式。但这依然无损于,那些在塞纳河畔饿着肚子的落魄的画家,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大胆的融入笔下色彩时的伟大。就像我一直觉得,当俄国的黄金时代的艺术家们,大胆的走出了美院的画室,行走在西伯利亚广阔的荒原上,是非常伟大的举动一样。”
“当他们把自己皮肤晒黑,把手弄脏,身体被雪水打湿的那一刻,嘭!”
顾为经举起手来,比划了一个爆炸的姿势。
“真正的伟大的艺术就诞生了。”
“当一个人跳出了达官贵人的审美情趣,愿意真正为自己的心动而动笔,将自然之美和心脏的跳动起伏合二为一,那么无论他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他都无愧艺术家的名字。无论是亚洲画法,欧洲画法,还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传统画法,都是很好的画法。”
“心间刹那的微光与颤栗,即是极美。”
胜子的目光望向遥远处,正在用逗猫棒,指挥追逐着阿旺上窜下跳的茉莉小姑娘,悠悠的说道。
奔跑中。
茉莉的后背撞到了旁边不算粗大的玉兰树上。
于是,晚春中最后嵌在枝叶上的几片花瓣,就被从空中震落了下来。
一朵朵白白的玉兰片,从空中落在狸花猫的额头上。
像是雪瓣。
酒井胜子的心,也仿佛是被风所托起的玉兰,一起在顾为经的话语中,轻飘飘的随风飞舞。
你虽以傲慢与无知对我。
我仍以宽仁和博爱待伱。
酒井胜子在他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一种温热的力量。
男孩子的话,当然不是什么振耳欲聋的艺术箴言。
她见过的各种大师。
很多都是德高望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
甚至普通人能走到他们身边,亲口聊两句话,都能被视为骄傲一生的事情。
他们有的是人更加博学,有的是人更加善辩,也有的是人更加风趣幽默,字字珠玑。
然而。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具有这样温热而宁静的力量。
它不是一种知识,而是一种天赋,一种灵魂的热意。
它让胜子无比的眷恋,想要把它拥在自己的怀抱里,捧在自己的胸膛中。
生怕热意散尽,这个世界就会从此凉了下去。
大概……这才是她之所以会爱上他,甚至心中有一点点的崇拜的原因吧?
酒井胜子忽然拉了一下,把顾为经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别乱动。”
她把顾为经的脑袋在膝盖间放好,按了一下他的脑门,示意他侧过身来,“有点脏,我帮你掏一下耳朵。”
胜子拿出钱包上挂着的一个小的黑色耳挖勺。
顾为经不动了。
他躺在了女友的腿上,感受着丝丝缕缕的温度从胜子温乎乎的身体上传来,仿佛枕着一块暖玉,又像是被草莓味道的温泉所淹没。
顾为经感到有一只小棒,在他的耳孔里柔柔的刮弄,让他有点痒,忍不住有点想笑。
“顾,别乱笑,会戳到的。”
他刚刚侧了侧脸,嘴巴露出了笑意,就又被酒井小姐弹了下脑门。
于是。
顾为经又不敢动了。
他一开始觉得痒痒麻麻的,后来又觉得耳道连着一侧脑袋,有点微微的发酥,胜子弄的很舒服,也有点困倦。
让他有点想要就这么睡过去。
“我知道曹轩很欣赏你,林涛教授很喜欢你,但顾君,我以前不知道,曹轩老先生这么喜欢你,竟然在欧洲美术年会的开幕致辞上,专门提及,认为你值得托付大任。”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
他听见酒井胜子在他的耳边说道。
顾为经睁大了眼睛。
“别否认,也别骗人,你的耳朵在我手里,这是审问,你不说实话,我就挠你。”
酒井胜子用小拇指的指尖示威性质的刮了刮年轻人的耳垂,示意她这可是正经的威胁。
话说到一半。
酒井小姐倒是自己就“噗嗤”一下,直接莞尔笑出了声来。
“我清楚曹轩老先生嘴里所着重提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的男朋友。”
酒井小姐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说道:“这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呢,顾君,我很为你感到骄傲。但我不喜欢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呃……”
顾为经试图侧过脸去,观察胜子的表情,不过又放弃了。
胜子挠他是假的。
但在被挖耳朵的时候,做出这个高难度的动作。
控制不好,容易扭到脖子倒是货真假实的。
“不是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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