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甩手,跟着陈政走了。
“抢?”
刘辩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行。”
崔钧皱了皱眉,径直出门。
王成,陶二更看了眼刘辩,连忙跟上。
刘辩又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看着欲言又止,神情彷徨的陈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不用担心,你的县令跑不了的。”
陈邕回头看了眼,而后低着头,狠狠咬牙,忽的抬起头,直视着刘辩,道:“只要你答应我,不能得那个县令,你就带我去洛阳,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没问题。”
刘辩一口答应,道:“后面,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陈邕神情不定,目光闪烁不断,看着刘辩的背影,心里一狠,还是跟了上去。
他只是个庶子,别看在外面狐假虎威,可在陈家,什么都不是。
庶子,与家仆无异!
刘辩走出了陈家大门,便看到崔钧等在不远处,背对着他,显然等了有点时间了。
刘辩瞥了眼身旁的陈邕,径直走过去,道:“府君,这是在等我?”
崔钧转过身,满脸严酷色,声音低沉的道:“你在陈政当面,说要抢陈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平原郡每年要失踪多少大小官吏,你的两个前任是怎么离开的,你一点都不清楚吗!?”
刘辩笑了笑,道:“府君这是为我担心了?”
崔钧见刘辩浑不在意,神色越正,呵斥道:“你休要不在意!这里是平原郡,不是洛阳!在这里,陈家要想对你动手,我护不住你,事后,我还得为陈家打掩护,你就是死了,也是枉死!你族里,想为你报仇都找不到借口!”
刘辩眉头一挑,笑容更多,道:“我之前以为府君忌惮陈家,只是为了从陈家借钱粮,原来,还有这一层畏惧。”
崔钧的怒气已经爬上了脸,眼前这个年轻人完全不知道好歹,不知死活!
这平原郡的郡城里,有陈家做不到的事情吗?别说一个小小的主事了,就是他这个府君,哪天突然死在哪里,一点都不用奇怪!
“不对啊,”
刘辩突然想起来了,看着崔钧道:“我记得,令尊也是位列三公,当今显赫世家,为什么惧怕一个小小陈家?”
陈家虽然在平原郡作威作福,但却并没有出现过什么显赫的大人物,而崔钧不一样,崔钧之父不止在地方做过太守,在洛阳做到了九卿,更是买过一任太尉,显赫一时。
崔氏,在冀州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士族!
崔钧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意,低喝道:“这里是平原郡!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便将你关在府衙之内,半个月,派人押送你回洛阳!”
刘辩自然知道崔钧是好意,满意的点头,道:“你虽然能力不太行,但总归是有一片为民之心,人也算正直。这样吧,我临走前,为你解决陈家这个大麻烦。”
“你……”崔钧大怒,指着刘辩,气的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王成在一旁看着,几次想要插嘴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主事,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不知道世间的人心险恶。
陈邕却不太一样,他隐约觉得,这个‘刘波’好像真的不怕,心里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希望。
崔钧一甩手,阴沉着脸大步走了。
他已经决定要将这‘刘波’关在府衙之内,十二时辰派人看守,确保他不惹事,更确保他不会为陈家所害。
在他看来,这位贵公子虽然不着调,可也不算是什么混账。
刘辩见他上马车走了,又回头看了眼陈府的大门,转身往茶馆走去。
陈邕跟在他身后,张着嘴,几次欲言又止。
刘辩踱着步子,轻声道:“今天这一遭真是没有白来,算是见了世面了。陈家的这种操作,肯定不是独门手艺,多半是世家大族管用手段。既能将州郡县的官府牢牢把控在手里,还能继续盼剥百姓,将自身立在一个超然不败的地位……”
今天,刘辩真的是开了眼界。是第一次真实的了解士族的黑暗一面。
这些士族的手段凶狠,霸道,欺压地方官府,剥削百姓,自身不断膨胀,官府、百姓如同被抽血一样,一榨再榨,无止境,没尽头。
长此以往,百姓苦无生路,官府虚弱到了极点。
百姓们没有活路,揭竿而起,官府却没有一点应对的能力。
民变骤起,天下大乱。
刘辩想了很多,自语的声音也没有断绝:“士族有地,有钱,有粮,有人,他们可自身成势力,也可以投资他们认为的‘王命之人’,左右天下局势。而朝廷,进退两难,苦苦挣扎……”
陈邕跟在后面,断断续续听到了不少,很想找机会插上两句,与刘辩拉拉关系,可最终还是没找到切入口。
“改革,还是太过温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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