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面色如常,道:“我听说,这几日,陛下召见了不少人,尤其是司马儁。”
钟繇自然也知道,想着司马儁,心里担忧更多,道:“司马儁在刑曹兢兢业业,不沾是非。但他的心思始终无人猜到,这丞相之位落到他头上,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司马防任青州牧的诏书已经下了。”荀彧道。
钟繇神情严肃,道:“我们真的不表态吗?”
荀彧罕见的沉色起来,眼神里都是思索之色。
钟繇看着他的侧脸,没有追问,同样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宫里那位陛下想要解决根本问题,可这个根本,动摇了大汉根基,谁人能轻易答应?
这一个不好,就是天下大乱,汉室骤崩!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出了朱雀门,荀彧都没有下定决心,道:“我再斟酌斟酌。”
钟繇没有逼迫,道:“公达那边,你要想办法。”
荀攸是最为反对‘划分土地’的——太过疯狂以及危险!
荀彧下意识的点头,但猛然又看向钟繇。
钟繇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会答应?
钟繇道:“你会拒绝陛下吗?”
荀彧被钟繇这么一问,眉头拧起,心中的天平开始向刘辩倾斜。
哒哒哒,驴~
突然间,一匹快马来到了朱雀门前,跳下马,拿着令牌就大喊道:“皇城府扬州急信!”
守门的侍卫看了眼,便放他进去了。
荀彧,钟繇被他所吸引,等他消失了,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钟繇道:“不知道那袁术又出什么幺蛾子。”
荀彧道:“我反而担心孙坚以及刘表。有消息说,这两人想要联姻,刘表借了一万兵马给孙坚,还有不少钱粮。”
钟繇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意外的道:“这么说,他们真的决定瓜分南方各州的地盘了?”
荀彧踱着步子,满脸思忖色,道:“南方的情势太过复杂,我们还须再观望。不过我有种预感,陛下或许在策划着什么。”
钟繇一惊,道:“陛下答应刘公与曹操了?”
刘虞是主战派,一回京就直言刘辩,‘当前第一要务乃是剿灭匪患,方可图中兴’。
而曹操更不用说,上书请战的属他最多,言辞最为激烈,简直像一个好战狂人。
荀彧摇头,道:“只是有这种感觉。先不说这些了,晚上公达,志才来我府上,我们一同商议一下。陛下的决心并没有错,国政也不可拖延,不能这样僵持下去。”
“好。”钟繇道。
再僵持下去,宫里怕是要换丞相了。
荀彧这个内定的丞相,可能镜花水月一场空,‘颍川党’的所有计划将被打乱。
而他们口中的戏志才,这会儿遇到了麻烦。
御史丞值房内,戏志才看着案桌上堆积的二十多道弹劾、举告信,病态的脸上都是凝色。
这些弹劾、举告,都是冲着荀彧的去的。
从颍川荀家,再到荀彧带着逃到冀州的分支,这些弹劾、举告没有放过一点,详细的罗列了荀彧的‘罪责’。
涉及‘侵田’、‘胁害宗族’、‘贪赃不法’、‘欺君罔上’、‘用心叵测’等等。
几乎每一道奏本都有理有据,明显是有精心设计,并非是散乱的弹劾。
戏志才已经全部看完了,对这些举告、弹劾的内容真假并不在意,而是忌惮那幕后之人。
他猜测了很多人,每一个都不简单,最为重要的,这些奏本出现的太过突然、密集,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
‘不会是宫里吧?’
戏志才心里喃喃自语,后背阵阵发冷。
作为‘颍川党’的领袖之一,戏志才自然清楚宫里与‘颍川党’的博弈,这么久过去,荀彧的任命诏书迟迟不下,各种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洛阳城。
戏志才在担心,是不是宫里观望结束,对荀彧,对‘颍川党’失望,那丞相宝座要换给别人了?
这对‘颍川党’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志才。”
突然间,刘协推门而入,青春年少,笑容和煦,给人充满了亲近感。
戏志才却心头狂跳,连忙起身,上前见礼道:“见过殿下。”
刘协已经注意到那些奏本与信件了,不动声色的道:“宫里允准了刘公升任大司马,按照规矩,御史台要做一番调查,回禀陛下。”
朝廷定下的新规矩,所有信任官员,御史台都要摸一下底,留底存案。
戏志才闻言心里稍松,抬手道:“是,下官这就安排。”
刘协点头,而后顿了顿,道:“我听说,吏曹那边在酝酿吏曹,户曹等的尚书人选?”
戏志才观察着刘协的神情,倒也没有隐瞒,道:“二荀尚书是这样考虑的。因为二荀尚书都会进尚书台,户曹、吏曹责任重大,尚书一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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