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

    周围的火光映照天地，萧夜宸抱着君凛，瞳孔微微一缩——怀中的少女，唇角渗出了血迹！

    “……为什么？”

    萧夜宸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怀中的女孩，已经很虚弱了。如今看来，她早就下定决心，打算在这一刻结束自己的生命。

    “啊，为什么呢……”

    听到他的声音，君凛睁开眼睛，看向被烈火染成红色的天空。

    这一刻，她的瞳孔开始涣散，对萧夜宸露出了一抹苍白的微笑，“我也说不清楚……”

    “大概，是因为……想不到活着的理由了吧？”

    彻底黑化之后，无论遇到任何危险，君凛都不会有丝毫恐惧。永远冷静，永远能在逆境反叛。

    正因如此，原本无比弱小的平凡少女，才能一步一个脚印、从绝境中慢慢成长起来。

    抛却了一切人性，才成为如今的魔女。

    这样的变化，并非没有任何代价——在无视他人生命的同时，她也不再珍惜自己的命。

    在这个世界上……

    女儿不知所踪，君父君母久寻无果，陷入了巨大的悲伤。

    整日恍惚的君父，在一次车祸中伤重不治；而再一次遭遇了不幸的君母，也因此郁郁而终。

    得知了这个消息，最后一丝束缚着魔女的羁绊，也随风消逝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存活于世的理由。

    真是讽刺啊……

    曾经那么努力，想要活下来……到头来，却忽然觉得了无生趣。

    或许打从心底，她就厌弃如今这个黑化的自己；

    又或许，只是太无聊而已。

    对于真正的魔女而言，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都没有丝毫价值。对整个世界，也不再有所留恋。

    “凛……”

    注视着少女的眼瞳，萧夜宸抱着她逐渐变冷的身体，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低而嘶哑，“如果你不在……”

    “——我的愿望，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年来，他一直铭记着多年前的初遇。记着她曾亲口告诉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重逢。

    然而，真正到了重逢之日，她却完全不记得他了。甚至以“无聊”的借口，主动告别这个世界。

    为什么……

    他们约定的重逢，会变成这样？

    曾经信誓旦旦、答应过他的话语……原来，只是在欺骗他么？

    “啪嗒。”

    不知名的温暖液体，无声地漫过少年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君凛眉心，让她略微清醒了一点。

    “眼泪……你哭了么？”

    已经涣散的瞳孔里，浮起一丝惊讶。君凛抬起手，替他拭去眼泪，无声地笑了一下——

    “真是美丽……”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在这个浑浊的世界上，却有这么清澈的泪光……喂，你是天使吗？”

    “如果早一点遇见，该多好……”

    她轻轻翕动嘴唇，微笑凝固在唇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如果……在那之前遇见你，我也不会去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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