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耐不住莉莉丝的苦苦求情，再加上过去从没出过事，安莉阿姨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就最后带你去一次。”

    “不过，要离他远一点哦。”

    回想起那少年空洞冷漠的目光，安莉阿姨关切地嘱咐，“那个冷血的怪物……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嗯，莉莉丝记住了！”

    对于这句习惯性的叮嘱，莉莉丝以一贯的微笑回应。笑容灿烂，纯净无暇，仿佛天使一般。

    ……

    “咕噜噜……”

    轮椅转动着。

    穿着宽大修女袍的少女，哼着歌，让轮椅朝一条通道驶入。

    在这个记忆世界中，君凛只认识莉莉丝一个人。她思考了片刻，并没有自己探索，而是决定跟上后者。

    从莉莉丝和安莉阿姨的对话中，她也隐约猜到了一件事……

    在银羽的梦境之城中，为何会被卷入这样一段记忆？这一段记忆的主人，会是谁呢？

    谈话中，莉莉丝几次提到的“哥哥”，该不会是……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哥哥，你在吗？”

    轮椅穿过漫长的通道，停在了一个钢化玻璃制造的房间外。金发少女露出笑容，敲了敲门——

    “好开心，我又能来看你了呢。”

    玻璃房间里，有一个瘦削的少年身影。低垂着睫毛，安静地翻着一本书，似乎没听到一般。

    “萧夜宸……”

    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君凛几乎不敢确认。

    同样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与轮廓，都和成年以后几乎一样。然而，眼神却是天差地远。

    她认识的萧夜宸，虽然冷静话不多，眼眸中却是有温度的。

    但是……

    这个白衣少年，他的眼神，却是那么冷漠与空洞。就如同一个无比精致的人偶，缺少了灵魂。

    这就是……少年时代的，萧夜宸？

    “哥哥，你真厉害呢！”

    坐在轮椅上的莉莉丝，似乎丝毫不介意萧夜宸冷淡的态度。趴在玻璃墙上，一脸羡慕地说道，“明明是同时参加实验的……”

    “可是，我还不能走路，你却已经完全好了。”

    “……”

    少年时代的萧夜宸，总算看了她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低下头，空洞的黑瞳没有焦点。

    “真的很厉害呢……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哥哥才会受那么多痛苦。”

    莉莉丝忽然凑近，压低了语调，仿佛要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我告诉哥哥一个好消息……”

    “新来的马蒂博士，已经复制了你的基因排列。用不了多久，就能培育出新的胚胎了。”

    她一字一顿，轻轻地耳语，“这就说明，今后就没有人需要你了……哥哥，你不用再受苦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

    萧夜宸并没有说话，眼神似乎依然淡漠。但是，君凛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的哦，哥哥是好孩子。”

    莉莉丝忽然一笑，天真灿烂，“可是……表现再怎么乖巧，迟早有一天，你还是会被抛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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