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却并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
“那个人除了让你做这些木桶之外,还说了什么没有?”
跛子回忆了片刻,然后说道:
“他好像说过,这些木桶是用来装火油的。还说,让我不要声张,否则会有麻烦。”
“火油?”
“他有没有说过,这些火油是用来做什么的?”
跛子再次摇了摇头:
“没有。他只说让我做木桶,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兄弟,这些木桶我们还是得带走。”
赵让对跛子说道。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和你娘饿肚子的。我们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并且保证你们的生活。”
跛子闻言,一脸的不信。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善良的人了,直到西门大壮递过去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赵让叹了口气,趁跛子正捧着银锭发愣之际,叫来米行的伙计,将这些木桶全都装车拉走。
“对了……那人虽然我不知道长什么样,但皇城里道上的人都叫他红手。因为他的左手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手掌那么大!”
跛子突然说道,边说边在自己的手上比划给赵让看。
赵让回到米仓,心中悬着的一根弦始终未能放松。
红手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
于是,他找来了福伯。
福伯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透着睿智的光芒。
在皇城生活了十多年,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物都了如指掌。
“福伯,你可曾听说过红手这个人?”
赵让问道。
福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少爷,红手……这个名字在皇城道上确实有些名气。不过,他行事诡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赵让心中一动,忙问道:
“那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福伯摇了摇头:
“他的来历成谜,似乎突然间就冒了出来。但我听说,他与金钟镖局有些瓜葛,具体的却不清楚了。”
正踌躇间,西门大壮拿着一张请帖,递给了赵让。
请帖外没有写一个字,里面也满共只有四个字——云来茶楼。
落款是一个暗红的手印。
颜色不像是印泥,反而像是黯淡的鲜血!
云来茶楼就在赵家皇城中别院的正对面。
当初赵让和海迪耶重逢,也是在这间茶楼中。
海迪耶告诉赵让,这间茶楼很不一般。
至于哪里不一般,当时赵让还没有察觉。
现在他倒是隐隐有些感觉了。
这间茶楼的确不一般。
这个时候,不是喝茶的时候。
云海茶楼的大厅里,只有五个慵懒的伙计,和一个披着大红色斗篷,带着墨黑色斗笠,背对着门而坐的人。
赵让是从门里进来的,自然看不到这个人脸。
不过就在赵让右脚跨过门槛的刹那,这个人端起了茶杯。
他是用左手端起的茶杯。
他腰间的刀别在右边。
这两点,足以证明他是个左撇子。
老人常说,左撇子的人,都会比其他人聪明些。
赵让不知道这个说法的根据是什么,但他不能否认,这个世上,的确是左撇子不多,就和聪明人一样。
不过赵让并不在乎这个左撇子聪不聪明,他只在乎这人端起茶杯的左手上,有一大块从掌心蔓延到掌背的红色胎记。
鲜红鲜红的,就和他披着的披风是一个颜色。
这个人,就是红手。
红手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一眼刚刚走进来的赵让。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左手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热气,享受着这份宁静的时光。
赵让也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红手的左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就是他要找的人,这个左手上有着鲜红胎记的人。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五个伙计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不再慵懒地站着,而是紧紧地盯着赵让和红手,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冲突。
就在这时,红手轻轻地放下了茶杯,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自信。
他看着赵让,轻声说道:
“你终于来了。”
赵让没有说话,他紧紧地盯着红手,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
然而,他失望了。
红手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让人无法窥视其内心的世界。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红手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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