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李子成会以身体欠佳为由,卸任社长,而林巍则会作为临时社长走马上任。
但谁都清楚,说是临时,也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
林巍疲惫的回到家里,躺在崔敏舒放好热水的大浴缸中,用水用力的擦了擦脸。
他很清楚,明天的董事会召开之后,石东出对自己的态度必然会发生一定的变化——可能会好,也可能是坏,但无论如何,这一遭林巍都是必须挨过的。
既然想要上位,他就必须要先赢过李子成,再赢过李仲久,最后还得赢过丁青,这才能坐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不仅要坐上去,还必须要让人看到,林巍在这个位置的稳固性,才能说服汉城日报的上下,让自己能理直气壮的和牟贤敏结婚。
想到结婚,林巍不由有些思绪复杂,抬头望着浴室迷蒙的水雾。
他想到了千信雨——不知道对方此刻,是否一切安好?
“伱可以走了。”
崔忠式推开门,看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千信雨。
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困顿,留下一句话,便开门就又要出去,千信雨撑着桌子有些困乏的起身,表情平静:“我还以为你和他是朋友。”
崔忠式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千信雨平静的表情,只是发出一声轻笑,什么话都没说,继续离开。
千信雨见他走远,许久,长舒一口气。
是他帮了自己?还是说出了别的情况?以姜科长之前的态度,怕是不将自己彻底送进去不肯罢休的。
从昨晚开始,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未曾合眼,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人来审问,她不说话,那群人便隔一会再来。
只有一张椅子一张桌子的房间,没有窗户,不许她随便进出,吸顶灯24小时开着,让人分不清时间,没收了手机,墙上也没有时钟,只有高频率的审问.
这是一种审讯的方式,或者说,用刑的方式。
在这种看不到时间,且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被高亮度的灯光一如往常的照射着,人类对时间的感受会格外绵长。
千信雨恍惚着,甚至觉得已经过去了三五天。
她很清楚,若非可能是因为林巍的身份在,她可能要遭受的,会更凄惨。
但无所谓.她不觉得难过。
或者说,比起她前几天一直感受到的,眼下单纯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与之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种煎熬与折磨,对于这几日的千信雨而言,竟变得有些习以为常。
离开检察院,走在此刻深夜无人的大街上,寒风袭来。
下过雨的秋日已经开始有了让人不由想添件衣服的冷气。
她双手抱了抱自己,拿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停电关机——对方是查不出什么的,她一直都有两个电话,和林巍联系的那个,在当天将档案丢给林巍之后,就已经丢了。
叹息一声,千信雨拖着疲倦的脚步,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门前,脚步一顿,伸手拿起了门口订购的,今早却无人接收的报纸。
回到家,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拆开一包零食,再拿出几片面包,就算是今日的全部口粮。
坐在桌前,她展开报纸,第一眼看到的,是姜科长和高局长的死讯。
千信雨动作一顿,双眼微微瞪大,随后表情严肃的看着新闻的全部内容。
是林巍?
不.也可能是
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她放弃了为林巍辩解的想法——即便事已至此,她竟还是本能的想要维护他
西八!
千信雨思绪复杂,痛苦的双手扶额,尽管早有预感,对姜科长的行为也多有不满。
可当真的看到了姜科长的死讯,她的悲伤却还是如潮水般袭来,连绵不绝。
纵然与姜科长出现了分歧,甚至已经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地步可他毕竟还是她的老师。
是那个从学校里开始,就一直带她入了行,言传身教,教会了她许多的老师与前辈。
种种想法,纠缠在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最后,千信雨做出了决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要当检察官。
她终于醒悟,在如今的韩半岛,只是做一个警察毫无意义。
于是,千信雨不顾此刻的时间,拿起手机,沉默半晌,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曾拨通的电话。
“阿爸.”
电话里头只有父亲略显生硬的声音:“怎么了?大晚上的电话过来——你不是说,以后不会再联系我们吗?”
“.对.不起。”
千信雨低声说着,竟在听到父亲声音的瞬间,有些哽咽。
难掩的哭腔让电话另一头的父亲有些愣神,自从千信雨长成大姑娘之后,他就从未看到千信雨哭过,她一直都是一个坚强且有主见的女孩,可如今哭出一声之后,却难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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