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光闪烁,欲言又止,但最终也只是欲言又止,没说出半个字来。
片刻过后,门外的骚动逐渐平息,没有一人敢站出来。
“马长思!你这小兔崽子,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诬陷我父子!”
马德羲暗松一口气,恼怒上前,指着马长思大骂:“老夫念在你我两家有远亲关系,特意照顾你家,让你家有吃有喝,你们非但不感谢老夫,竟敢还敢反咬一口!”
“呸!狗都不惜的做你家亲戚!”
马长思怒骂,气冲冲转身回到了陈宁身边。
他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态度,没人敢跟他们站出来,一起指证马家。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自始至终,陈宁都没有说话,只是冷眼观看这一切。
“肃静!肃静!”
何璋怒拍惊堂木,喝道:“全当本官不在是吧?马长思,你身为捕快,怎么能说出那番话!本官罚你一个月俸禄,回家反思十日!”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陈宁,“还有你,陈宁捕头!你替那死人周如玉伸冤,但具本官所知,那周如玉已经化作厉鬼,是血案的重要嫌犯!
你替一个杀人害命的鬼辩护,又是何居心?对得起你身上的皂袍吗?
你也罚一个月俸禄,回家面壁思过!”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天底下,哪有给厉鬼伸冤的道理?
“何大人,这不公平!”
马长思咬牙切齿,高喊道:“周如玉死之前,那也是黄花大闺女,被人奸杀,是一宗案子!她死后化作厉鬼行凶,又是另一宗案子!不能一并而论!”
“周如玉化鬼杀人我镇玄司自然会镇杀!”
赵明月眼眸冷冽,一字一句道:“但,你何璋身为父母官,看地方子民参死,非但无所作为,还要为犯人脱罪!你如何当得这知县之位!”
何璋面色一怔,极为尴尬看着赵明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大堂中陷入诡异宁静,落针可闻。
“哎——”
良久,大堂中响起一声长叹。
陈宁摘下捕头令牌,脱下皂袍,走上前去,放在何璋的案桌前。
“陈宁,你这什么意思?”
何璋皱眉问道。
“我本以为,做了捕头,即使不能处处伸张正义,也能在关键时刻,将恶人绳之以法。”
陈宁淡淡道:“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这世间有很多道理,但最有道理的道理,就是你们从来不讲道理。”
他潇洒转身,“我身为捕头,连恶人都抓不得,还要这职位有何用?这捕头之位,陈宁做不来,索性就不做了!”
他走到门口位置,缓缓转过身,指着何璋背后的牌匾。
“明镜高悬!公道自在人心!”
陈宁冷声道:“何大人,好自为之!”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马家父子和乔信言身上,“之前我是捕头,总有责任在身,兴许做事还要守规矩,但如今我已脱下皂袍,可就没有掣肘之处了。”
他犀利眼神凝视乔信言,“乔公子,我们两家的帐,慢慢算!”
“他娘的!小爷也不干了!”
马长思脸憋得通红,胡乱拽下腰间佩刀,身上皂袍,狠狠摔在地上。
“何大人,看好了那块牌匾!明镜高悬!”
他有样学样,指着何璋大骂:“你问问自己的良心,看它骂不骂你!呸!什么东西,你好自为之!”
接着,冷冷眼光从马家人身上扫过,快步追上陈宁。
赵明月没说话,目光先是落在牌匾上,又飘到何璋身上,最终是落在乔信言身上。
“乔信言,本将现在怀疑你就是那血案幕后主使,跟本将走一趟!”
说着,她伸手一指,手臂上铁链叮当作响,化作一条飞向乔信言,直接将其绑起来。
乔信言脸色变了变,笑容消失,“既然赵大人要调查小人,小人自然没有怨言。”
“少废话!跟我回镇玄司!”
赵明月拉着他,大步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回过头来,向公堂中所有人说了一句,“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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