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二伯岳丈全都忙活烟苗下地的事儿,没时间顾房子。
吃饭的时候说起大姐夫的事儿,大妈笑说他们早就知道,就是她让大姐大姐夫去找肖正平的。
大伯自然还是得装装样子,“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让他滚,不必看我跟你大妈的面子。”
“呵呵,大伯,大姐夫人挺好的,肯吃苦人也忠厚,肯定能干好。”说罢他又看向二伯,“哦对了,大姐还说找个时间去找找三姐,二伯,我三姐夫家的地址你还记得吧?”
肖坤水跟老伴儿一听,顿时坐直了身子,“记着呢!记着呢!那啥时候去啊?”
“嗯,这阵子也没啥要紧的事儿啦,过两天等安顿好大姐夫就去。”
肖正平二大妈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平子,去了之后多打听打听,前几年你二伯去找的时候没找着,说村里没姓黄的。我估摸着是你二伯找错地方啦。”
肖坤水也把筷子拍在桌上说道:“我这就给你写地址去。”
说着说着,话题转移到村里,大妈说村里最近又张罗种茶叶,说是乡里派下来的任务。
说起村里的情况,肖正平上一次跟邹树生见面还是几个月前,当时他撺掇邹树生把曹元奎挤下来,之后就没下文了。
没想到几个月之后,曹元奎竟然又支棱了起来。
“村里人还信他?”肖正平问道。
“鬼才信呢!这不邹树生又在挨家挨户劝吗?”
“哼哼,种茶叶,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边说肖正平一边开始思考。
在石德县的农业生产中,烤烟和茶叶几乎各占半壁江山,这两种作物都要求高海拔和昼夜温差,所以生长环境差不太多。唯一的区别是烤烟一年一作或者一年两作,而茶叶则可多年生,相比之下,种茶比种烤烟经济效益稍微好一点,对人的体力劳动要求也低一些。
不过这两种作物一般都在一千米左右或者更高海拔的高山上,河甲山最高海拔不超过七百米,原本是不合适种这两种中任何一种作物的。现在河甲山上种烤烟不过是当年的某项“政治任务”,延续下来而已,就跟现在村里张罗种茶叶如出一辙。
正因为如此,河甲山上的烤烟相比西北乡几个乡镇,是质量最差的,烟农们的收入就更别说了。
乡里搞出种茶叶的主意,肖正平倒不惊讶,肖正平惊讶的是明明知道不行,邹树生干嘛还一家一家劝?
不过肖正平现在可没时间管这些,媳妇儿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他还得去找三姐!
在大伯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肖正平就回到县城。
隔一天,蔡志鹏带着他媳妇儿周秀英来到石德,安顿下来后下午他又登上去泉山的班车,说宁宁的转学手续还得几天,办完之后就跟宁宁一块儿过来。
又隔一天,大姐夫唐秉坤也来了,肖正平抽出一天时间陪大姐夫来到鹿场,稍微介绍了一遍,便将大姐夫交给陈爱民。
肖正平的三姐,当初经一位知青介绍,嫁去省城还往南的一个地区。
当年知青上山下乡,说是知识青年,实际上很多都是城市及周边的无业青年。这位知青也是一样,实际上就住在某个乡镇。他介绍的“黄世清”是他的亲戚,家里也住在农村。
现在,这位知青已经失去联系,肖坤水曾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过去,可是却没能找到人。
肖正平心想这趟路程还挺远,就算坐火车也得一整天时间,到时候还得边找边问,大姐要照顾孩子,恐怕没那个时间。
于是他不打算带上大姐,拉上陈炎,开着那辆破小四轮就出发了。
陈炎倒是很兴奋,他这辈子出过最远的门也就是到泉山,省城都没去过,而这趟不仅要经过省城,还得跨越好几个地区。
两人到了县城,肖正平把媳妇儿安排了一下,然后买上点儿吃喝就上路。
这个年代还没有高速,更没有电子地图,去省城的路对肖正平来说和陈炎一样陌生。
不过正是这种陌生,让两人有种刺激感,就好像他俩是出门探险一样。
一路上,两人轮换着开,开累了就睡,坐在驾驶室睡不舒服,两人就爬进车厢睡。现在气温已经回暖,除了没洗脸没洗澡之外,路途上还算一路顺风。
连开了两天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肖正平问了很多人,才总算问出村子的方向。
肖正平也不急,跟陈炎在附近乡镇找了家旅馆住下,休息一宿、洗漱一番后,第二天才正式开始寻找。
从进村开始,肖正平就一路打听“黄世清”,果然跟二大妈说的一样,几乎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肖正平无奈,便问附近有哪些村,然而这些村民的口音实在太重,肖正平始终没有听出一个清楚的村名。
后来是肖正平灵机一动,中午的时候拉着一个小学生,让他帮忙“翻译翻译”,才发现自己口中的“黄世清”在当地应该叫做“王sei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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