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家里,陈炎爸妈张罗着各种腊货,肖正平则跟陈炎两人坐在堂屋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大声笑谈着。
跟陈炎爸妈打过招呼,张二栓便径直朝堂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正对着大门坐着的陈炎就大笑道:“哟,这谁家堂客啊,走错门儿了吧?”
肖正平回头一看,也跟着笑出来,“张狗子,你这一身,是打算改名儿叫张二妮吗?”
张二栓走进屋,自顾自拉来一把椅子坐下,“两个土老帽,这叫时髦知道吗?你俩得学着欣赏!”
谈笑两句,肖正平就问张二栓这阵子干嘛去了,为啥找遍县城都找不到他的人。
张二栓支支吾吾,一会儿说出去旅游一会儿说出去做生意,就是不肯明说。
其实打一看见张二栓这身装束开始,肖正平就猜想到怎么回事儿。
张二栓开车回家这事儿一早就传遍整个村,肖正平结合刚才他的表现,就知道现在他已经走得太远,劝,估计是劝不回来了。
再说肖正平也不想劝,该劝的话他一早就劝过,正所谓良言劝不了该死的人,张二栓的路已经走出去了,至于走向何处,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陈炎没心没肺,闲扯两句一时兴起,就要去看张二栓的车。
张二栓也高兴,说干脆坐车去乡里,他请两人搓一顿,顺便买点儿过年需要的东西。
说走就走,张二栓立马回去取车,肖正平也回家叫叶儿和媳妇儿。
戴雪梅晕车,肚子也越来越显眼,再加上家里还得准备年夜饭,就推脱不去了。
于是,三个人加上肖秀叶,就坐着张二栓的车去到乡里。
肖秀叶之所以答应一块儿来,主要是想看看马文凤——肖正平没有把之前的事儿告诉她,叶儿已经成人,他不想随便搅和她的社交。
来到供销社,马文凤不在,里面站着两个完全陌生的售货员。
几个人挑挑拣拣买了些东西,接着便来到乡招待所。
招待所一年前已经承包出去,承包人就是原先的招待所大厨。
据说这位大厨炖排骨乃是一绝,来来往往的汽车司机经过乡里,都必须在这儿吃上一顿。
现在正是年边,店里倒是相对冷清,只有一桌客人。
肖正平自打几年前在招待所请过客之外,再有没有来这里吃饭,这回难得来一趟,便立马点上一大锅炖排骨。
约莫十多分钟,服务员端菜上桌,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此时已经离晚饭时间不远,冬天天色黑得早,外面的天已经有些发暗。
正聊得兴起,忽然外面隐约传来一声惊叫。
这阵叫声在招待所这儿听来声音并不大,听到的人也只是以为那个熊孩子放鞭炮把人吓倒了。
可是很快又传来第二声,并且有闹哄哄的声音。
服务员闻声探出半截身子朝外忘了两眼,嘟囔道:“大过年的还打什么架!”
陈炎离门口最近,闻言也跑出去看了一眼,就见供销社方向有一伙人不知道在干啥,吵闹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陈炎听见服务员说打架就以为真是打架,多看了两眼便退了回来。
哪儿知道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坐在招待所里面渐渐听见有人喊“他手里有刀!”“快拦住他!”之类的话。
肖正平意识到不对劲,马上走向门外。
哪儿知道探出脑袋一看,就看见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把刀,晃晃悠悠的见人就追,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骂着什么。而他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在打架,而是不挺躲闪着那人。
看见这一幕,肖正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儿,他马上让服务员关门,还叫上陈炎和张二栓过来帮忙。
几个男人三下五除二马上把两扇大门给关上,老板不放心,又吩咐拿剩余的桌椅给顶住。
没过一会儿,那人便来到招待所门口,在门上划了两刀又踹了两脚,声音便渐渐远离。
忽然,一阵更大的骚乱响起,响了才十多秒钟,肖正平就听见一个男人大喊:“给他拷上!”
这话显然只有公安才会说,几个人马上意识到危机解除,再加上好奇心驱使,便将大门给拉开。
这个时候,一大群人正围在招待所不远处,人群的后面还停着一辆警车。
几个人凑上前,踮着脚一看,肖正平差点惊呼出来。
敢情在人群中间正被两个公安压在地上的,正是马文凤的男人,而他的身旁,则掉落着一把带着血的菜刀和一根同样带着血的擀面杖。
那男人显然喝了酒,肖正平隔着人群都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儿,而他嘴里还不停地嚷着:“~~打死你个贱婊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