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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社会还处在一种非常尴尬的状态,没有明确说什么能做,也没有明确说什么不能做。往往很多事情刚迈开步子,就有人过来制止,各种批评惩罚不说,人们的热情也因此被浇了个透心凉。
前不久肖正平还在报纸上看到过,有人批评说生产责任制是搞倒退,做点小生意仍旧被冠以走资派的名头。
所以回家的路上,肖正平很忐忑,他能感觉得到那位领导没有恶意,也清楚政策会越来越宽。可现实就是如此,一句话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挑几个字眼做点文章,他肖正平也许就会被逮去蹲局子。
肖正平不怕蹲局子,他就是担心自己忙前忙后,最后忙了个空。
管不了那么多!
左思右想之后,肖正平在心里说道,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怎么赚钱上,这个时候如果半路跳出来一个程咬金,那就只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
今天没啥事,到家的时候还早,秀叶还没放学,肖正平把破竹篓往柴垛上一放就躺下了。
原来那块床板又霉又潮,这几天秀叶找来几块砖头把床板垫高了一些,又把棉絮晒了晒、把床单洗了洗,肖正平躺在床板上,竟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
其实肖正平不是很累,之所以躺下,是因为他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第一回卖菌子的时候,他就从何永富嘴里得知干的菌子比湿的菌子高出好几倍的价钱,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
虽然把湿菌子烤干之后的价格翻了好几倍,可是重量的损耗也是好几倍啊,现在他还不知道损耗的比率跟价格的比率谁高谁低,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天一天往下卖了,也不可能全靠自己上山去采菌子。
明天去见老板,他得定下两件事,第一,他得把何永富的收购价格提上来;第二,他得把其他山货,比如竹笋、花椒等东西的出货渠道拿到手。
当然,他还得去找大伯二伯商量商量烟炉的事,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解决用烟炉烘干山货的技术问题。
第二天一早,肖正平在秀叶的帮助下把头发好好的打理了一下,又翻出一套秀叶洗干净的衣服给换上,然后就出发了。
到了供销社,他找到何永富,又买了三包供销社最贵的烟,其中一包给何永富,一包自己留着散烟,另一包是给老板准备的。
约莫十点左右,何永富忽然指着一辆缓缓驶来的小四轮笑道:“咯,来了。”
车子径直驶到供销社门口,停下后,从副驾驶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飞行员夹克、带着蛤蟆镜、梳着中分头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脚刚沾地,就摘掉蛤蟆镜,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老何,大老远就盯着我这车子看,你是盼我给你带个小媳妇儿来呢?”
“夏老板,别说我盼不来,就是盼来了,我也消受不起啊。呵呵,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小兄弟就是我上回跟你说过的肖正平。”
肖正平赶紧上前,伸出一只手笑道:“夏老板你好,我就是肖正平。”
夏长勇似乎没料到对方居然还会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一时有些惊讶,他盯着肖正平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才握住伸过来的手,“哦,你好你好,我是夏长勇。”
两人打完招呼,何永富便揽住夏长勇的肩膀,“走,咱们先把我的事儿弄完,完了再去招待所谈肖兄弟的事儿。”
说罢,何永富便带着二人绕过供销社,走进一个院子。
院子不是很大,里面并排放着八排竹撇子,上面晾晒着何永富收来的各种山货,肖正平看了一眼,发现大多是菌子,还有一少部分药材。
夏长勇似乎不太满意,一边走着一边随手拿上尚未晾干的菌子查看,“老何,你这量总也上不来,你得想想办法呀,要不然我这一趟一趟跑,油钱都赚不出来。”
何永富走到一间小屋旁,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揶揄道:“你要真的赚不出油钱,还能一趟一趟往我这儿跑?那你不成傻子了?”
夏长勇走进小屋看了一眼,便吩咐后面跟上来的司机,“小李,搬货。”随后又冲何永富说道:“老何,话是这样说,可如果你能把量弄起来,让我多赚一点儿,我给你的价不就能高一点儿么。”
肖正平紧紧跟在两人身后,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听着。
司机小李一筐一筐将已经完全晾干并分好类的山货搬进车厢,看他那样子,筐子不是很重。
小李搬货的期间,三个人已经走出院子,在何永富的带领下,慢慢朝招待所走去。
落座之后,肖正平吩咐服务员先端来茶水,然后奉上已经准备好的烟。
夏长勇一手端着茶一手夹着烟,刚才在院子里消失的笑容这才重新显现。
“小兄弟,你坐下,咋的,听老何说,你想长干?”
肖正平也不客气,使劲点头,“我不仅想长干,还想大干?”
“哦?怎么个大干法儿?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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