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刚回房，赵介又来；等赵介走了，裴步珏又来，全是背着别人偷偷给裴锦塞银子的。

    最后一个是庞盏，等他告辞回院，裴锦看着一沓银票，心里颇为欣慰。明明自己是大当家，却有一种被小辈照顾的感觉。

    该说不说，咱家的孩子都没少攒，也都不抠。

    裴锦把帐记好，并拟好了文书。这钱不会让孩儿们白出，以后得按比例分成的。

    裴锦嘴角噙着笑，全家人心都往一块儿想，劲儿都往一块儿使，这感觉真好！

    除夕一过，赵介带着沈麒去了趟丐帮，他跟郭帮主喝了顿酒，沈麒则骑在他义兄九袋长老崔大宝脖子上到处溜达，享受丐帮弟子的殷勤问候。

    沈麒跟崔大宝告状，“我爹说我唱莲花落跑调。”

    崔大宝不服，教沈麒唱了半天，然后……大宝放弃了……

    后来，崔大宝连着好几天不敢唱莲花落，因为他一张嘴就跑会成沈麒的调……

    按古人的习俗，到正月十五才算过完了年。

    但今岁与往昔不同，大熙北部受灾严重，南方也受了不小的影响，皇帝下诏减免赋税、拨付钱粮、安置百姓。但是令裴锦意外的是，原本定下景渊赈灾，却临时改为端王景淳。

    按理说，景渊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他本人是不会推脱的。能让这个结果发生改变的，只可能是端王那边。

    是什么驱使端王抢着去赈灾呢？

    裴锦心里涌上几分不屑，无非两件事：不是冲着“爱民如子”的名声，就是冲着赈灾款。

    端王这号养得挺好，人设也立得不错，有威望，得人心。果然，消息刚传出来，立刻有人写诗词做文章，为端王歌功颂德。

    裴锦暗暗摇头，端王这是买了多少水军啊！

    换成景淳赈灾，裴锦便歇了跟去的念头。双方互相下毒，早就撕得水火不容，跟去是嫌命长么？

    她没主动申请，太医院提点便指派了郑医官。裴锦跟郑医官一向交好，便将近日惯用的药品单子誊写一份，郑医官也不含糊，直接从宝仁堂买了一批成品药带上。

    端王出发的时候，翠湖街和丰登街的冰都已清理干净，望湖楼和宝仁堂药膳开了灶，裴记皂物也重新开张。

    过了十五，天渐渐暖了起来，宫里终于下了指令，让皂物派面部刮痧的姑娘进宫为娘娘们服务。

    月姑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问问裴锦的意思。

    裴锦笑道：“问我干啥，你不是早都选好了人？”

    月姑拿过墨锭，边研墨边道：“可是人家是冲着东家留在京都的，我怕是劝不了，还是您跟她说更为妥当。”

    裴锦便去找赵芊娘，说得十分坦诚：“进宫给娘娘们做脸，说好听点儿是裴记长脸，说直白点儿，咱们就是个服务业。宫里不比外头，一步都不能走错。裴记都是些小姑娘，没见过宫里的阵仗，若是坏了规矩说错了话，或是不守本分，裴记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是个妥帖的人，我想让你带队，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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