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二人没有见到高悬于顶的大刀,反而房间里多出一名陌生的红发少年,以及躺倒的众黑衣人。
“算你们有胆识,明知会落得灭口的下场还敢多管闲事。可惜,你们低估了对手的情报网,别说换一家客栈,即便离开此城也未必能幸免。”宫孙琬霜冷言给出评语。
二人为之一怔,没猜错的话眼前的少年应当仅用了一招就放倒了他们,手中之剑也未出鞘,右手所握之物赫然是从黑衣人手里夺来的刀。
他们猜得分毫不差,贺兰璃辰隐于暗处将方才的一瞬瞧得清清楚楚。
宫孙琬霜不屑道:“他们不足以让我拔剑。放心,都没死,回去还能问话。”
出头者道:“阁下如何称呼?”
“霜斩情。”
闻言一怔,专注于屋内情形的贺兰璃辰丝毫未发觉一只手从身后探来,后领用力一提,几个起落已隔远几条街。
稳住身形,反手便是一掌击出。来人身手敏锐,一招挡下。二人对视之时,贺兰璃辰才放下警惕,原来面前十七八岁的俊逸少年正是他敬重的师兄——赫连瑜,字淳熙。
赫连瑜解释道:“两个月前,师父突然断了对你的感应,猜想你可能出了什么事,之后一个月你杳无音讯,师父便派我下山来寻你。”
贺兰璃辰拿出木片和笔,写道:我想留下。
赫连瑜一愣,道:“可是为了那少年?”在宫孙琬霜出手的时候,他刚好寻到要找的人,碰巧也看清了那一幕。
贺兰璃辰点头。
赫连瑜轻叹无奈,劝道:“凭他的武功你犯不着担心,还是先与我回山医治吧,你的事我已打听清楚。如今泓渊国内乱,那少年明显要蹚这趟浑水,你跟在她身边不安全,再者以你目前的状况保证不会拖累他?”
说中要害,贺兰璃辰依言放弃留下的念头。她好不容易回来,不能因为自己再出事!提笔写道:带钱吗?
赫连瑜小吃一惊,瞅瞅木片上的字,再瞧瞧自己的师弟,确定没让人掉包吧?这话不像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吧?眨巴几下眼皮,生硬答道:“带了。”
返回客栈,贺兰璃辰的房间灯还亮着,宫孙琬霜微讶,记得他平时睡得挺早,今日快子时末了还不睡,转性做夜猫子了?
宫孙琬霜率先翻回自己房间,再绕至隔壁房间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灯光不熄,却感觉不到屋里有人的气息。
推门进去,屋内果然空无一人。对于这个结果宫孙琬霜并不意外也不介意,缘由勿论,离开对他而言并非坏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早已习惯。
转身欲走,回眸一瞥,无意瞥见茶壶下压着一张纸。走到桌前,看清上面的内容,眉梢微挑:算你小子有良心。
没错,贺兰璃辰留下的是她最爱的钱——一千两银票。
取物之时,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绯色发丝映入眼帘。宫孙琬霜略微吃惊:头发的颜色怎么变了?等等,烛光、银票、绯色的发丝,我可以看见了?
之前处于夜色之下,黑暗中万千色彩与灰黑影像无甚区别,加上有正事要办,没功夫留意那些。因此,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双眼复明了。
翌日,宫孙琬霜孤身一人与革新派一众前往皇城。
泓渊国嘉祐四年,革新派与保守派结束了长达一年之久的明争暗斗,以贾丞相为首的保守派终究落得穷途末路,销声匿迹的结局。
嘉祐帝平内乱、退外敌,达成先帝遗愿释奴止戈,以仁政治国。废苛政、减赋税,赋予百姓太平安康的日子。
传闻革新志士中出了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剑客霜斩情。少年一头红发,年仅十三杀伐果决,上阵杀敌所向披靡。其剑术诡秘,手段狠辣,若他出马,灭门者连一条狗也别想留下。
朝局稳定后,霜斩情并未如他人所想踏入仕途,反而选择功成身退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
传言说他看破红尘出家为僧:传言又说他无心朝野,故而归隐:传言还说他遇到一心爱之人,于是当一切结束后去寻觅佳人了。传言还有夸张地说他是天神下凡,功德圆满后重返天界。
搞怪的、悲戚的、夸大其词的,版本流传繁多,无人知晓结局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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