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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荆山紫樘殿上的叩拜见礼复杂又繁琐。萧月怀一门心思地注意着前厅各路人马的行动,没时间思考为什么苏郢未能守时赶来。
一番见客后,随着阿禄去了与大殿相连的空青园。
申时末刻,她攥着一柄长刀等在厢房中,紧张地等着什么。
倏然,门外传来一声撞击声,又随之闷闷落地。
像是一个人。
萧月怀握着刀柄,手心冰凉指间微湿。
她挪着脚步,一点一点小心靠近木门,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遂用力踹开门,大声喊道:“听梧兄长!你安心,我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谁知睁眸之时,却发现苏郢浑身是血地躺在廊下,眸中带着疑惑与不解,震惊于她喊出的这句话。
萧月怀吓了一跳,惊呼道:“苏将军?苏郢?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个人,手臂与后背各受了两道剑伤,衣袍上湿漉一片。
他正要开口说话,余光瞥见照壁方向射来一支羽箭,动作迅速地站起身扑向了公主,将她护在了身下。利箭射穿了他的肩膀,染血的箭头离萧月怀只有毫厘之距。她吓得松了手中的刀,猛地止住了呼吸。
苏郢闷哼一声,额上青筋瞬间暴起,渗出层层冷汗。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温声细语地同萧月怀说道:“公主莫怕,有臣在。”
她莫名其妙地抖了起来,脚心忽然间冰凉,遂蔓延至全身。
园子外面,似乎有人厮杀了起来,刀剑声频频。
不知过了多久。
苏郢像是知道外面的人会什么时候进来一样,在银甲卫冲入园子的那一刻,移开了身子跌跌撞撞奔向游廊深处,隐去了踪迹。
萧月怀坐在地上,衣裳沾着他的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从照壁后跑过来的郎君,眸中失了温度。
“阿怀!你怎么满身血?有没有哪里受伤?难道我来晚了?”
面前人,一袭绝尘白衣、腰佩鸽子玉,身形遮去天边的落日,映在她的眼中洁若霜雪。
“听梧兄长...”
“你怎么才来?”
萧月怀喃喃自语着,大脑在这一刻突然放空。
与银甲卫一同赶到的是景国公长孙——元屿川,字听梧。
看见公主失魂落魄、满脸苍白的模样,他心急如焚地上前将她抱进了屋中,请来一群医官看诊。
萧月怀默不作声地望着眼前的郎君,眼眶红了一圈。
脑海里回放起上一世他的结局,顿时心口一痛,难忍悲伤又受惊不小,忍不住落下泪来。
元屿川见状,不知所措地问道:“阿怀?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到底怎么回事?你没受伤...为什么身上这么多血?”
萧月怀神情木讷,只顾着垂泪,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元屿川缓了缓语气,压着心里的着急,轻柔地安慰道:“阿怀,别怕。我在这里...不会再有人伤你了。”
这相似的话语令萧月怀忽地想起了另一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元屿川一脸诧异,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阿怀?”
萧月怀回过神,擦去眼角泪光,低声道:“听梧兄长...我没事。长荆山行宫忽然出现刺客,定是哪里出了纰漏,我担心父皇母后有恙...能否托你前往紫樘殿察看一番?”
元屿川见她神智清晰,不由得松了口气,遂点头答应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安心休息,刺客的事情我来解决。”
萧月怀点点头,眼里显出焦灼之色。元屿川以为她是担忧紫樘殿的情况,便不再逗留,马不停蹄地领了一队人马离开了空青园。
廊前银甲卫散去一半,萧月怀立即溜去了游廊后侧,寻着地上滴落的血迹,找到了躲在假山洞穴里的苏郢。
男人已经彻底昏厥,肩膀上溢出的血染红了假山壁。
萧月怀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在感受到一抹微弱的热气后,才松下了口气。
她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客厢,咬咬牙根,伸手将苏郢用力地背到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拖着他入了庭院。这人实在太高,压在她的肩上时,双腿膝盖几乎快垂地。
萧月怀未惊动园子里的婢女和侍从,自后侧的甬道绕了进去,推开客厢将苏郢拉了进去。屋堂里一片冷清,零零落落置着几根蜡烛,被她一一点燃。
来来回回忙碌一阵,才将药品、烙铁与烧得滚热的炭炉备齐了。
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结合方才苏郢避开众人躲到后园的举动来看,萧月怀猜他应是不想让人知晓他受了重伤。
故,她并没有将元屿川请来的医官带到客厢,而是打算自己替他止血。
萧月怀伸出手指戳了戳苏郢,唤道:“苏将军?”
男郎晕得很彻底,她倾身细看时,发现他身下的褥子已经被血浸得湿透了,当即心惊不已:流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萧月怀吞了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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