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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缀星,银烛光辉映着清冷的画屏,夜里的石阶凉如冰雪。
萧月怀早早的便去了前厅等候,待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也没等到苏郢前来。
阿禄侍候在旁,见此情形忍不住恼道:“驸马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请人来邀公主,自己反倒不来了?”
萧月怀倒是不急,慢悠悠地摇着绫罗小扇:“兴许是什么事耽搁了。”
阿禄却是不耐烦:“奴婢且去打听打听。”
说罢不等公主阻拦便蹿了出去,埋到屋头那边同下人们嘟囔去了。
萧月怀啼笑皆非,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喝了一杯。
一转眼,阿禄便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义愤填膺地同她说道:“公主!驸马半个时辰前便从校场回来了!一直在书房待着。他如此不守约,您还等什么?”
萧月怀低着眉,并无任何情绪波澜,沉默须臾后说道:“若是这样,我便亲自去书房请吧。你且在这里稍候,我去去就来。”
阿禄目瞪口呆,满脸不解道:“公主怎还倒贴上去?这可不像你。”
萧月怀笑了笑没理会,攥着摇扇起身向游廊行去,一路由仆役引路前往书房。
她本想献些殷勤,主动打破僵局,谁知刚到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抱怨:“将军受了这么重的伤,傍晚就不该再去校场,你看...这伤口又裂开了。也不知这一次什么时候能好。”
紧接着,便听苏郢训斥道:“你涂药便是,哪里那么多话?”
“末将是看不下去!您说您这样护着公主,她却毫不领情,竟还在你落难之际下此狠手,也不知她的那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如此铁石心肠。若是末将晚一步,您就没命了!”
苏郢冷下声音:“我不是说了,这事你不许再提?我自有我的计较。”
“将军莫不是想在日后...”
那人话没说完,里面也随之安静下来。
萧月怀站在窗外听着不禁白了脸:没想到...她的猜想应验了,苏郢果真是装作不知情的。
她退了两步,捂着胸口扑通乱跳的心脏,落荒而逃。一路上浑浑噩噩,回到前厅时,望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只令她心寒:
这个苏郢既然知晓她是险些害死他的元凶,却还这样隐忍不发,到底是何目的?难道此人与陆平笙是一路货色,想要借着她母家势力,在朝中稳固地位...
她胡乱猜测着,连阿禄的唤声都没有听见。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嗓音:“公主恕罪,臣未能如约前来,实在该罚。”
萧月怀当即惊醒,瞪眼瞧着面前气喘吁吁的郎君,忍不住颤了颤肩膀。他竟然追了出来?难道方才发现她在窗外偷听?
盯着他那副泛着光的银面,萧月怀捏紧了掌心,声音里带了些嘲讽:“驸马这个时候前来,是觉得戏耍本公主很有意思么?”
苏郢微顿,略略躬起身子,压低姿态道:“臣并非有意,今日傍晚奉旨前往校场时走得匆忙,忘了寻人通禀公主一声,让你等了这许久,着实是臣的罪过。”
萧月怀冷眼看着他,心里腹诽着:你怕是早就想找个机会立个威吧?知道我要害你,还装得这副无辜模样,真是做了一手好戏。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哪里敢怪罪驸马?你可是大周镇国抚边的功臣,万丈荣耀加身,岂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可以任意责骂的?”
“只可惜...白瞎了我一番功夫,浪费了这一桌子的好菜。驸马自己留下吃吧,我喝了一夜西北风,现下已然饱了,就先告辞了。”
她话里话外夹枪带棒,戳着苏郢的脊梁骨毫不留情。
甚至,萧月怀都懒得看他一眼,冰着一张脸,拉起阿禄的衣袖抬脚便走。
苏郢撑着虚乏羸弱的身子,在冷风里摇摇欲坠。他未作挽留,等那女娘身影消失在廊前,才跌坐下来,垂着头咬牙忍痛。
副将荀翀从暗处悄悄走了出来,伸手扶住他,满脸愧疚道:“将军,今日之事全是末将的错,末将认罚。”
苏郢飞去一记眼刀,声线变得冷酷锋利:“你当然该罚!我再三强调了,定要将我前往校场领兵训练之事解释清楚,告知公主我无法赴约,你为何故意隐瞒不说?”
荀翀垂头丧气道:“末将是气不过...想让公主也尝尝冷门羹的滋味。”
苏郢听之更是恼火:“谁允许你羞辱公主?!”
他低吼了一声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浑身冒汗,强忍着缓了会儿,闷闷道:“你去军营领二十军棍,后三日不必来见我了。”
此时的苏郢还以为,公主是因他爽约迟来又未着人通知而生气,将才从荀翀口中得知她一直在前厅候到现在时,便已觉得不妙,于是换上衣服匆忙赶来赔罪。
他并不晓得,萧月怀早就在廊下把他们的一席话听进了耳朵里,现下正忌惮防备着他,认为他不怀好意。
冠鹤轩内。
萧月怀屏着一口气,入了屋内才逐渐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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