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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之前所述,一位有格调、自恃身份的人士,都会有坐落在城市郊区的庄园宅邸,作休闲居住用,也是举办活动和聚会场地。
能理解这种模式流行起来的原因,毕竟随着敦灵无限制地扩张,任地下排水网再怎么发达,也不可能把这个庞然大物产生的废弃物完全代谢出去。
而且除了早期精雕细琢出的旧城区,其余地方的空间实在有些紧张,没处供庄园落脚。
乘车离开那片拥挤匍匐在教堂与钟楼脚下的低矮建筑时,的确使心情好了不少,那总让人想到簇集的人群,对传染病而言就像广阔水域之于鱼群,是增殖蔓延的应许之地。
绿色扑面而来,冲淡多日辗转于诊所病房和隧道墓穴带来的压抑。有时他觉得那些东西就像扎进皮肤角质的笔尖,沉着下洗刷不去的色素,成为自身的一部分;或觉得自己逐渐融入其中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天气还算不错,连日曝晒后,郊区终于下了场小阵雨,空气正是清新时。克拉夫特专门选了一辆敞篷马车,与自然亲密接触。
其实也算不得多自然,城市周围大部分的树都被伐走,一些不知是抛荒还是轮作期的田埂被覆涌的灌木草本植被重新吞没,呈现一派勃勃生机的夏日兴盛景象。
克拉夫特对过去的两周时间产生了一种距离感,什么学院大火谜团、潜藏遗迹的异教都很遥远。
在这的只有一个年轻得志的教授,乘车前往宴会。所谓的上游圈子早对他敞开了大门,世界对有能者展现出善意,连石子路间漫出的草皮都像专门铺垫的地毯。
在不常受车轮行人倾轧的地方,一些叶片宽长或茎干更高的草木越过腰际,鲜绿得仿佛伸手即可扯下一大半。
但要是谁真的敢伸手,那些叶缘边小到看不见的锯齿会把掌心割裂成条片状的皮肤马赛克。
而开阔视野也将一些原野上的非自然痕迹暴露出来。那是些凹陷的条带,没头没尾地出现又中断,既不是引水沟渠,也不像田垄的分割线。
周围土层呈陷落、倾倒状滑向其中,使其处于半埋没状态。其中又有着规则的线条断续延伸。
木板拼凑的简易桥梁跨过其中一条沟渠,马车通过时,克拉夫特看清了那是什么——靠近地面的隧道,因顶部坍陷后暴露出来。
即使是城市郊区,蚁穴般的遗迹也无处不在,他们还在它的范围内。
意识到这点对教授心情造成的坏影响不可估量。他放弃思考令人不快的东西,并尝试着聊天活跃气氛。
“天气不错,也许就该经常出门走走,我都记不清上次我们一起野外远足是什么时候了。”
“是维斯特敏。”库普温馨提醒道。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显然库普不是一个对氛围有敏感性的好捧哏,克拉夫特打消了追忆团队往昔共同记忆的打算。
“至少这次我们可以一起享受草坪和美食,如果他们有心的话说不定还会有音乐伴奏,小朋友也能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最后一点很重要,这决定了克拉夫特真的会留下呆一会,而不是找人套到信息就下半场不见踪影。
马车继续行驶一会,远处的城市变成黑棕色一团时,他们接近了目的地。
一片遮挡外部视线的人工林,石板铺设的小道从大路上分出通往林间。
穿过不长的小道后,视野豁然开朗,铺展开人工修剪过的短草坪,环境幽静且不失开阔。正门等候的侍者简单检查邀请函后,便安静地将来客引向内部。
这赢得了克拉夫特的好感,他仍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现里弗斯大学宴席时被通报的尴尬,相信大部分人不会喜欢自己的大名和一串尬到极点的称号被大声念出。
无论是什么场合、好的还是坏的,那总会让人有种里面马上会传出一句“这里装不下那么多人”的预感。
确实是一次非正式的、休闲性的宴会,照顾到了各位学者的舒适度。
庄园庭院内的开阔草地的主角位置安置了一条长桌,堆满白瓷和银色杯盘托盏盛放的甜点饮品供取用。乐队在树荫下演奏着由双管、弦琴构成的舒缓背景音乐。
而周围一些茶几大小的东西看起来是展台,放置着成套或大件的器件,以玻璃和金属为主,擦拭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每当客人从场地周围半开放走廊的休息区走去拿取食品饮料时,就会从小展台间穿过。
这个策略是成功的,已经有一些年纪各异的女士围绕在展台边,蓬松裙摆像是雨后草坪上冒出的丝绒蘑菇。
而聚在廊檐下窃窃私语、要把这变成学术聚会的阴暗学术宅们,也被动地被自家夫人小姐们频繁引向场地中央,对那些饰品发出心口不一的赞美,同时看看一边自己能看懂的仪器器械。
克拉夫特在其中发现了几个熟面孔,里弗斯和敦灵大学的都有。
他们的关系缓和肉眼可见,已经能站在一起对某件仪器品头论足就已经是铁证,也可能是女士在场的情况让他们有意识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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