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没法再解释下去了,凭什么能存在一个间歇性的特定区域功能障碍、且与发热症状并行呢?而且看样子同时受影响的还有肢体运动功能区。
“那这要怎么办呢?”威尔伯特内务官其实没听懂多少,他担忧地看着他的主人。维斯特敏公爵的症状来势汹汹,不过神经功能障碍持续时间还不及单纯热性惊厥,一会已经能较好地控制精细运动,伸手去拿冒着热气的母菊茶,威尔伯特赶忙走近帮他稳住杯子。
“情况很复杂,这不是单纯消耗病。”克拉夫特一句话就把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了,但他更不希望这些人觉得他就能有什么好办法了,“我认为在原有的肺部消耗病基础上合并了另一种疾病感染,并在颅内有多发病灶。”
“我需要知道这样的发作大概多久一次,每次持续多久。”
“唉,大致每周一次吧,发作时间和长度基本都跟这次差不多。”费尔南对答无碍,他的观察记录意识远超同代其他人,“我估计这次发作在即,把你带来刚好。”
“严重程度呢?有变化吗?”克拉夫特再次触摸公爵的额前,热度依旧,与神经症状不同步,“另外,您有没有监测过这种发热的持续时间。”
“很难,这经常跟消耗病本身的燥热混在一起,持续至少半天,始末不明。”
确实,释放入血的致热源可不会那么快被清除。克拉夫特陷入沉思,他有想法,不过全是猜测。并且可以预料的,再让他这么想下去也不会有答案。
场面有些僵,会诊专家讨论不休、家属满脸忧愁、病人正挣扎着从混乱中醒来,给干热空气烘干的嗓子灌了一口加蜂蜜的母菊甘草茶。
“克拉夫特骑士,看来你没有从父辈那里学到太多。”干硬的嗓音,来自夺回自己声带与口腔控制权的公爵。两位沉迷寻思的教授连忙切身致歉。
“我听懂了。你是说我身上有两个病,一个是会杀死我的肺消耗病,而另一个,现在看来暂时还不会。”
“是的,但实际上另一个可能更致命,我不确定它到底是否与肺消耗病相关,或是某种独立性的疾病。它在您的体内可能形成了会周期性释放毒素的病灶”尽管不太明白公爵的意思,克拉夫特还是态度良好地复述了刚才的发现。
然而病人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我要先治肺消耗病。”
“可是还不明确另一种是否会影响治疗”克拉夫特觉得还应该再斟酌一下,草率地开始治疗风险太大。
“先治消耗病。”
“甚至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这是必须说明的。
“我能决定我自己的身体。”
好吧,公爵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但依然固执坚持。
“年轻的骑士,我甚至以为你比费尔南多还要老了。”公爵按着内务官的肩膀站起身来,克拉夫特这时才注意到他比想象中高大得多,“简单些,我只要一个治疗方法、一个下注的机会,赌活到后年冬天的可能。”
“阁下,我必须指出,在并发症存在下您赢的可能性不大。”克拉夫特好像有些明白这种想法的逻辑了,他不是没在老伍德身上见到过这种行为,将自己与身体障碍的关系视为一种对决,并以克服障碍完成目的为胜利标准,包括且不限于瘸腿猎熊。
不论其中风险收益比如何,只要有这个可能,他们就一定会去干。
说好听点叫勇敢,换个角度就是鲁莽。但很容易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选择,活到这个位置上的的人都是幸存者偏差协会资深会员,赌赢了一辈子,他们的身体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而且可能会失去目前姑息疗法下的预期寿命。”
“你的职责只是为我提出可行建议,而不是推荐选项,克拉夫特骑士。我会自行负担决定的成果和后果。”
比盔甲还硬的发言,这就知道今天不把治疗方案交出来是绝对跑不了的了。
“好的。”克拉夫特深吸一口气,像打开某个旧物阁楼、取出积灰老古董前的屏气,“容我向您介绍人工气胸术。”
【人工气胸】
这可真是老古董中都有点年头的一件了。
“这项治疗基于目前的外科人体发现。我们的肺部实际上被两侧膜所包裹,正常来说,它们间的空隙密封,就像一个塞紧木塞的干瘪水囊。”
“风险之处在于,要向这两层膜间的空隙注入空气,使之膨胀,压缩肺部。”在叙述中,克拉夫特的双手从两侧向中央靠拢,示意这个过程,“直到肺部萎陷,活动范围压缩而得到休息,体液循环迟滞限制疾病播散,被侵蚀出的肺空洞也被挤压得以愈合。”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种有风险的、创伤性的、不根治的疗法。如果您一定要坚持,那我就为您继续完成检查、规划治疗。”这是他第一次希望风险告知能吓退病患。
“为什么不呢?”
看来第一次总是很难的。
在公爵的坚持下,检查继续进行了下去。
抱着“事情都这样了”“反正我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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