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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四年,八月初一,长宁军大营。
骄阳如火,天空上的烈日发出道道赤芒,直将云彩驱散;火辣的阳光将大地都给烤得龟裂,阵阵热气直往上翻腾。
数万军士再次齐聚一堂,这也是长宁军最后一次如此齐整地在此处集结。
此刻,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点将台,在那里数道身影傲然挺立。
只见张云立于正中央,其余四人分立两侧。
他扫了一眼台下的军士,一脸的复杂之色,这些都是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如今陡然分别,他只觉心中咯噔一声。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可都是过命的交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割舍。
不过,既然内阁的旨意下了,他也只得乖乖听命罢了:“现在念到名字的人,出列到前方集合!”
说完,一个个人的名字从台上传来:“张二蛋,王雨,王三,赵承,吴平,李志,卢围......”
每个被念到名字的人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随即发出一声叹息,低着头走出队列。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越来越高,“枝呀,枝呀......”知了叫得越发欢快,伴随一声声呼喊,场上的人很快分成了两拨人。
他们发现,这些被踢出去的人,大多数是其余三营的人马,云字营中只有少部分残疾的军士被踢了出去。
云字营战力剽悍,又加以是张云嫡系,自然成了整军中的受益者。
被剔除的人都面色复杂地看着依旧站立场中军士,他们多么希望自己还站在场中,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呆在长宁军中。
可惜军令已下,再也容不得更改,这也是长宁军中铁一般的纪律。
“王龙!”伴随着王忠喊出最后一个人的名字,一切便已经尘埃落定。
接下来,赵虎大吼一句:“集合!!!”下一霎,经过短暂的骚动后,两支部队很快排列整齐。
张云双手撑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前倾,大吼一声:“感谢诸位兄弟给我面子,是我无能,我在此给诸位赔罪了!!
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他强忍着泪意回到自己的大帐,最后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等他睁开双眼看去,赵虎等人已经站在帐门口。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暗了下来,深沉地夜色犹如一块黑幕一般笼罩大地。
“都准备好了吗?”张云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问道。
几人齐声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云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就快步来到帐外。
刚一入夜,整个大帐就已经燃起了各式各样的灯山,灯山从营门口开始,朝着大营围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原点,将整个大营照耀得宛如白昼
闪烁的烛火犹如天空中的星光点点,如果从大营从上往下俯瞰,就像是天上的银河落入其中,将整个长宁军大营照映照得宛如仙境。
在大营的正中央的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随着张云等五人赶到,所有人的军士齐刷刷地站起,目光随着几人的步子而移动。
“坐!”等到入座后,朝着下面挥手道了一句。
“唰.....”只听得一声响,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坐了下去。
“我...”张云本想说些什么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赵虎见状,朝着下方大吼一句:“吃饭!”
出乎意料的是,下方无一人动,他们的目光依旧在张云身上,张云起身举起一杯酒来到栏杆前:“这一杯送行酒,我敬诸位兄弟!”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台下的军士见状,整齐划一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送行酒后,台下的军士开始动起筷子,整个大营瞬间充斥着各种声响,酒杯相碰,嬉闹,低声的嚎哭......
他们要将永远记住这个夜晚,记住身边的战友。
张云不敢朝下方看去,只得举起酒杯看向徐成业:“成业,这剩下的兄弟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
“说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换了个名字罢了。”徐成业笑着摆摆手。
“还有这个小兔崽子,你多看着他一点。”张云又指了指徐宇,“徐宇,你以后可得收敛一些,否则没人再惯着你了。”
徐宇点头应了一句:“知道了,姐夫。”
“来来来,吃菜,吃菜。”徐成业见气氛有些伤感,忙缓解气氛。
他靠着他爹的关系,再加上勋贵们的支持,现在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这次整军,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酒宴持续到了深夜,这才散去,张云在部下的护送下,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家中。
此时,徐曦与朱紫衣二人还未睡去,他们披着单衣,在家中等着张云归来。
“让你少喝点酒,你偏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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