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余琴心为什么会跟王体乾的原因吧,大凡头脑清醒的贵族官家,都和张问一般的看法。而王体乾却曾经对张问说过:如果这世上的人都可以不信,他也信余琴心。
二人登上水榭,张问就闻到一股爽心悦目的焚香,教人的心境立刻就像身处清凉界中,平和安静起来。这时候已经走近,张问才略微打量了一眼那余琴心,果然名不虚传,不负那么多人的追捧之名。
余琴心的外貌、神情、举止,根本就不像出身青楼的人,简直是不染风尘、如洁白无瑕的美玉。她的几处细节立刻就为她的长相定了性;娇柔可爱:纤细的脖子、尖尖的下巴、樱桃小嘴、细细的柳叶眉。
余琴心款款向张问和王体乾作了个万福“妾身这厢有礼了”,张问也客套了两句。王体乾请张问在宽大舒适的软塌上坐下,然后自坐于张问的对面、余琴心的旁边。
古筝前面的淡香缓缓缭绕,犹如仙境。张问因为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盔甲,坐下去时“哐”地一声沉重响声,他有些尴尬,自己这么一副打扮,显然和这样清雅的环境不太相衬。就像书香之中参杂刀兵凶器一般突兀。
果然余琴心的美目轻轻从张问身上扫过后,就看向王体乾,好像在说:这曲子怎么能弹给这样一个人听?
王体乾呵呵笑道:“对了,我忘了介绍,这位就是张问张大人,是饱读诗书的进士,今儿刚从前线回来,穿着甲兵,但张大人本身是个儒雅之人。”
“过奖过奖。”张问笑着看向余琴心。
余琴心神情却变得有些鄙夷,冷冷道:“原来是张问大人,妾身久仰久仰。老爷,琴心今天身子不适,恐弹走了音让老爷的贵客笑话了,能否请张大人改日再来,妾身调理好了再为大人弹奏?”
这句话说的客气,但是张问和王体乾都明白,余琴心的意思是不想为张问弹琴……张问有些愕然,觉得自尊心很受打击,他又有些愤怒。
张问还算有风度的人,心里十分不爽,但是面上却客套地说道:“既然琴心姑娘身体不适,切勿勉强,本身我也是个对音律不甚精通之人……”他一抬手的时候,因为盔甲太笨重,一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茶杯。
“镗”地一声,那茶杯被碰翻在几上,顿时把几案打湿了一大片,茶水顺着一直流到地上的考究地毯上,把地毯也弄脏了。张问窘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体乾忙说道:“没事,小事一桩,张大人快换了位置,一会奴婢们知道来收拾。”
他说罢又看向余琴心,眉头一皱,小声道:“琴心今天怎么了,为何扫兴?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余琴心冷冷地站了起来,先得体地向张问行礼道:“今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张大人多多包涵,妾身告辞。”
她又回头对王体乾低声道:“老爷,以后别让妾身陪客行么?”
王体乾愕然道:“张大人是老夫的好友,怎么能算陪客?”
余琴心闷闷不乐地走了出去。张问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爽。
这时王体乾面有歉意地说道:“张大人请勿见怪,琴心以前都挺会说话处事的,不知今儿怎么了。”
张问装作爽朗一笑:“王公应该高兴才对。琴心姑娘冰清玉洁,心里边只有王公,现在王公要她在下官面前弹琴,琴心姑娘当然不乐意了。”
王体乾略微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便哈哈笑道:“别说,咱家能有琴心这么一个知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不过仍然比不上张大人哦,听说张大人金屋藏娇,都不知藏了多少红颜,哈哈。”
“下官汗颜。”
王体乾喝了一口茶,突然神情一变,说道:“既然今儿听不成琴了,咱家就说正事儿吧。建虏劫掠京师周边,官民深受其害,正是扳倒魏忠贤的大好时机!张大人可立刻联络同僚、收集民情,弹劾魏忠贤祸乱国家、鱼肉官民,必须为这次京师事件负责!你我内外合作,制造声势,必能将魏忠贤置之死地!”
张问看着王体乾那兴奋的表情,却并没有被感染,他不动声色地说道:“王公真想把魏忠贤往死里整?”
王体乾瞪眼道:“魏忠贤和咱们俩,不仅是敌人,更是死敌。我们不除他,他就会想方设计除咱们!现在局势大大有利于咱们,绝不能心慈手软!”
张问点点头:“王公所言即是,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了,要想自保,只能搞掉魏忠贤。但是……光是弹劾他为京师事件负责,显然是不够的。”
王体乾愕然道:“建虏劫掠京师,死伤了多少人!而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就因为魏忠贤一党专政乱政,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才直接导致了悲剧的生。现在那些失去亲人的人、利益遭受惨重损失的人,无不对魏忠贤恨之入骨!咱们再把魏忠贤有勾结外敌嫌疑的事情闹将出来,他便是坐实了罪魁祸的位置。皇上也得顾及民情不是,再说现在皇上也不站在魏忠贤那边了,他是上下皆绝,四面楚歌,毫无回天之力了。”
张问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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