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不能拒之千里,影响同僚之间的交情,不过本官与熊大人都是一心报效朝廷、忠于皇上,君子之交坦荡荡,我张问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阁下请明言便是。”
张问心道就算想抓我私自勾结熊廷弼的把柄,可老子用的是张盈那条江湖线,慢慢查去,再说查到了又如何,大明律里没有哪条说官员之间不能有联系的。
熊铨听罢张问一口官腔,也就是毫无实质内容的冠冕废话,不禁露出了笑意,说道:“张大人年轻有为,却这般老练,做上三品大员且高升就在眼前,也不令人奇怪啊。”
张问道:“熊先生这样说,就抬举张某人了,您有什么话,尽可直说……这里不会有外人听见。”
熊铨抱拳道:“好。在下是熊廷弼熊大人的同乡,万历二十五年熊大人刚中进士、做保定推官的时候,在下就跟随熊大人左右,这个张大人以后可派人查实。今日拜见张大人,所为之事,就是想让张大人与熊大人联合下一步好棋,不仅能解当下之困,亦可解国家之困。”
“能解国家之困?那本官倒是很有兴趣,请熊先生指教,有何妙策利于国家社稷大明百姓。”
对于张问用冠冕堂皇的话掩饰,不愿意留下一丝把柄,熊铨笑了笑,说道:“大人的难处在下了解。好吧,在下就直说了,熊大人想请张大人面呈皇上,为了京师安全,尽快布置新军威胁建虏后方。
熊大人与众幕僚商议妥当,如朝廷能够拨银调兵从山东登莱之地到达金州卫,(也就是从山东半岛坐船去辽东半岛),向东靠拢朝鲜国,威胁建虏后方,建虏就不敢从蒙古长途奔袭京师;又有熊大人主持蓟辽,依托辽西走廊重关壁垒防御建虏。如此布局,一蹴而就,尽可报京师关内无虞也!”
张问在辽东干过,对辽东地形局势也有些了解,这时听熊铨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熊铨的身份,他又多信了八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
不过张问又提出难点道:“熊大人的布局大略,很有道理,我也赞同……只是现在户部空虚,两京官员的官俸都不上,要让朝廷拿出多余的军费,去哪里找银子、难道又要让皇上拨内帑?”
说实话,这笔军费大不了就几十万两银子,要是让张问私自筹款可能都筹得到,可他又不敢拿出来,否则就有人说他钱财来历不明贪污受贿。现在的状况是,很多人都有钱,就是国库里没有钱……
张问又说道:“况且用谁主持辽东后方军务?将帅难求,兵丁也无,这不是短时间能办的事儿。现在京师米价暴涨,恐怕建虏真的要威胁京师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熊铨呵呵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就要说到此计的高明之处了。就算这次建虏劫掠了京师周边,京师外面都是勋亲贵族们的庄园财产,抢了就抢了,关我们什么事?咱们就说建虏可能会劫掠京师,然后提出防范的建议,当然实行起来朝廷有困难……可朝廷不是魏忠贤当权吗?他没实施是他的事儿,以后大伙怪起来,就得怪魏忠贤了,哈哈,恐怕皇上也会对魏忠贤不满,怪他心里没有朝廷!”
张问踱了几步,心下豁然开朗,此计真是毒得没办法!本来就是不容易办到的事,直接丢给魏忠贤,让他来背黑锅……
张问真想说魏忠贤啊魏忠贤,这个黑锅你不背真是天都不同意!可张问谨慎起见,这熊铨现在看来不怎么可疑,但是“慎”字诀不能丢,张问便道:“你这是什么话?真是一派胡言!咱们为臣的,心里只能想着朝廷,凡事把勾心斗角放在位,这还是为臣之道吗?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熊大人派来的人,熊大人乃忠心为国坦荡荡的君子,岂会使这样的计!哼!本官一定冒死苦谏皇上,尽早防范建虏,以免百姓遭受涂炭之灾!在国家大计面前,个人安危算得了什么?”
张问这番义正辞严的话,熊铨不仅没有被震慑感动,反而被逗得哈哈大笑。不过听张问话里,他是准备要见皇上提出建议了,所以熊铨的笑声里还有完成任务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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