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是叶枫,叶向高是叶向高!我大明自有首辅以来,就有党争,但是现在居然到了首辅在任被诛杀的境地!”
韩阿妹怔了怔,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朝廷腐朽,你何必再向着他们?好吧,咱们就把叶枫和叶向高分开来看,叶向高是忠臣,现在落个什么下场?听线人说他被逮捕之前在午门跪了两天两夜,高喊收人心、通言路等语,令人心寒啊!”
安辽民、通言路、清榷税、收人心。十二字政治主张,是叶向高毕生坚持的挽救大明王朝的理想。张问想起新天子继位之初,叶向高重掌内阁,气宇轩昂、须飘逸,仪表方正、一身正气,朗朗而奏,志向高远,中兴王朝志在必得。那个场景仿佛就生在昨日。
张问掏胸大哭。不到两年时间,什么中兴的迹象没有,叶向高魂归九泉。
张问身体虚弱,一番折腾之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于是他在浑浑噩噩中又不知过了几天,人整整瘦了一大圈。
等他清醒些了之后,身上的高热退了,只是没有劲,他寻思了许久,吃了些稀饭,叫人去唤圣姑韩阿妹。
韩阿妹进帐之后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空碗,冷冷道:“我还以为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弄了个没用的人回来。哼,你想通了?”
张问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说道:“圣姑,我就给你交个实底,你们手里这支人马拉出去是送死,谁带领都是一样,我没有办法。你们在江湖上也有些人脉,我看还是为自己早作打算为上……你看我们无怨无仇的,沈小姐又和你们关系很好,你能不能放了我。我已经别无所求,只想和自家女人找个地方躲起来过日子。世道上的事,不是我张问有能力去改变什么的,与其白干,不如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韩阿妹听了十分震惊,她满脸怒色,指着张问的鼻子,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
张问道:“我没有骗你,战场上拼得是战力,至少我张问是这么打的,相差太远了;朝廷里的各大党派皇亲国戚,树大根深,也不是我小小的张问能改变什么的。这两者都是一个道理,想改变就是逆天行事,我自问没那本事。你何必强人所难?”
“你这出尔反尔的小人!当初你在汀州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韩阿妹气得身体颤抖,想骂更多难听的话,但是她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骂起。
张问愕然道:“在汀州我只是说试试,你又没告诉我这里的人是这么一副模样!我反正铁了心不想当这鸟官了,我现在也不缺过活的银子,没事找罪受!小人也罢,大人也好,反正都是一样。”
韩阿妹气极反悟,顿时明白了张问的心思,她反而不气了,她说道:“我知道考进士不容易,你就此离开仕途?”
张问道:“当初我考进士是另有所图,后来心愿完成,又想为国尽力,现在这国家没办法了,也不需要我等尽什么力,我当官做什么?我现在有银子、有地,我还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官场上干甚?我知道你们会逼我,但是逼我也没有用,这场战争真的没有办法,我瞧着你们的粮草也坚持不了多久,一切都结束了,你我都认命吧……”
韩阿妹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你好好再休息两天,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我已经想明白了,现在说的都是大实话。”
韩阿妹也不应答,走出了帐篷。
张问被留在帐篷里,他的病好了之后,饭也吃得下了,身体很快恢复,毕竟人年轻,不是什么大病的话,能吃下饭很快就能恢复身子骨。但是张问现了一件十分不妙的事,帐篷门口的侍卫不让他出去。
不让出去就不让出去,张问便在里边养着。每顿好吃好喝,可是这样的日子他坚持了不到一天,就有些忍耐不住了,没事干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于是张问要求侍卫找几本书送过来,随便什么书,只要印了字就成。
第二天,他们真就送来了一本书。张问一看书名:《福庐灵岩志》,这书是叶向高写的。他有些纳闷,怀疑是韩阿妹故意叫人找的叶向高的书。不过都一样,张问没事就拿来翻看消磨时间。
张问很快现书末有手写的字,仔细一看,那是被人手写上去的关于叶向高生平和政治主张等内容的文字。虽然张问早已了解叶向高一生主要都干了些什么,但是这时他还是忍不住去重读了一遍。
这位宰辅之才几起几落,完全可以说明他对儒家行为的信仰: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实际上他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除了得到名声,没得到什么好处。张问细想之下,更加坚信叶枫干的事,叶向高并不知情。
张问重读这些东西,自然是感概良多,常常长声叹息。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张问抬头一看,又是韩阿妹,便随口说道:“你把我关在这里,想要怎么样?”
韩阿妹冷笑道:“怎么样?张大人,你看到这本书有何感想?”
张问道:“没什么感想。”
韩阿妹道:“后面那篇文章是江南一个不知名的士子写的。我也看了,那人说叶向高临危受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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