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海,可你再怎么禁,外国人照样会想办法到大明来买东西,白白便宜了那些奸商。宫里的开销,王爷们的俸禄,哪样不要钱?打仗拿不出银子,还要皇爷拿私房钱补足,咱们能为皇爷赚一点是一点啊。”
“孙公公说得不错,要说对皇上的忠心,朝里许多大臣都比不上您。”张问顺着孙隆的意思说道,“那些外国贵族需要咱们大明的什么货物?”
孙隆道:“主要是丝绸,陶瓷。甚至屏风、扇子这些东西都是外国贵族们竞相攀比的东西,就像扶桑国,贵族使用的扇子、屏风、陈列品,只要是我大明出产的,就立刻能显示出身份。扶桑、吕宋等靠近我大明的王国,每年从山里面刨出来的金银,都是在帮我大明挖。”
张问哈哈大笑,孙隆也笑出声来。
二人携手来到织造局,一个又肥又高的太监迎到门口,正是织造局的王公公王大利,孙隆介绍了一番,三人一一见礼,然后走进织造局。织造局的院子里,两边厢房里,摆放着许多货物,丝绸、瓷器、屏风、扇子、伞、珠宝,玲琅满目。
许多装束奇形怪状,或是长相稀奇古怪的外国人,正在庭院里、房间里欣赏那些摆放着的物品,有的四处走动,有的驻足拿着放大镜在聚精会神地观看。
王大利拍了两下巴掌,扬声道:“各位外国贵客,咱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浙江镇守孙公公,这位是浙直总督、皇后娘娘的姐夫张大人。”
王大利说完,周围叽哩咕噜一阵说话,那些外国商贾大多听不懂汉语,翻译们正在各自翻译。过了一会,外国人们听明白了介绍,纷纷聚拢过来,向孙隆和张问见礼,见礼的方式不是打躬作揖,十分奇特,有个老家伙还想抱住张问亲脸,被张问拒绝了,那老家伙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
大多数人都是先给张问见礼,再给孙隆见礼,因为在他们眼里,掌握两个省军政大权、几个省军事大权的大臣,又是皇帝的亲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只能说他们对大明的政治不是很了解,实际上张问如果得罪了孙隆,就不会好过。
“张大人,威廉先生想问您一个问题,他听说这些华丽的丝绸是用虫子吐的丝做成的,他只是听朋友这么说,想证实一下,真的是这样吗?”
张问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但不是虫子,是蚕。你们看,为了让大家更好地了解丝绸,这边正好放着一些蚕桑。”张问看见屋檐下喂着蚕,就带着那几个西洋人走过去,说道,“蚕吃下桑叶,吐出洁白无瑕的丝,丝绸就是用这种丝织成的。有缎、绢、罗、纱几种,各有用处……看这套衣服,就是用各种丝绸和绣线做成的。”
“欧,卖嘎得!”一个黄头女人这才发现陈列在屋檐下的几套衣服,用音调不准的汉语说道,“真漂亮啊。”
张问看了一眼那几套衣服,做工的复杂程度只能说是一般,他老婆张盈那套诰命礼服,比这套贵重得多,他口上却说道:“这种衣服要用织金纱或金彩纱做底,再用捻金线和彩丝线绣花,或用孔雀羽线和彩线绣花,花艳地虚,辉映成趣。如果你们将它们买回国内,贵夫人将疯狂地爱上它,一掷万金也在所不惜。”
旁边的孙隆也正和几个外国人说话,侃侃而谈:“这种绢质地上乘,只有织造局出来的丝绸才有这样的质地,在大明的售价只有八钱银子一匹,只要运到扶桑国、吕宋,就能卖到六七两一匹,如果到了西洋,价格就会暴涨十五倍至二十倍。所以与我们大明做生意,只有赚,没有赔的说法。”
一个西洋人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旁边的汉人翻译道:“孙公公,这位先生说虽然利润很大,但是大明的东海和南海盘踞着许多海盗,船只来往要交纳很重的过路费,而且还很容易被暴力抢劫,风险也很大。”
孙隆有些尴尬道:“大明也在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朝廷的政策是缴抚并用,就是让海盗投降朝廷,使得海关税赋合法合理。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与各国的贸易将更加愉快。”
西洋人又说了一通,翻译道:“但是这位先生听说,中国的福建省已经发生叛乱,北方也有蛮夷入侵,如何还有力量管理海域呢?”
“这个……这个是政务,自有朝廷大臣想办法,我们织造局只管做生意,让双方都有得赚,诚信为先,利润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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