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我是去救关外的兄弟!将军知道关外的兄弟现在是什么心情吗,有谁在乎他们的生死?如果换作是我们在关外,陷入重围,难道不希望自己人来救?”
关外战败的事迹军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但将领听罢依然拒绝道:“我的职责就是守卫关门,没有上峰同意,一应人等不准出入,请恕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
秦玉莲对将领的油盐不进既恼又怒,于是她也不多费口舌,拱手道:“那就得罪了。”说完即带骑兵向城门冲了过去,城门口的几个军士见状急忙躲避,挡也挡不住。
秦玉莲的人打开城门,一涌而出,只听得后面有人喊道“有人闯关了,快差人去抚顺城报信”。
出了边关,秦玉莲认为张问等人可能在苏子河附近,遂率骑兵以最快的度向东.突进,一边派出哨骑四处寻找。
她一路策马狂奔,心中的迫切让她遥遥领先于其他士兵。她不清楚张问是否活着,活着的话具体在哪里,死了的话……
她的心忍不住打了个颤,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咬紧牙关,用力挥动着马鞭,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此时张问确实还没死,而且他手里还有四千多筋疲力尽的人马活着。
萨尔浒南边的山林,张问仍带兵在此处摸索,萨尔浒西面北面都有建虏军队活动,从那走是送死,东面又是建虏的地盘,便干脆带着人向南走,因为现在萨尔浒南面没有什么建虏活动。
张问的计划是赶去南边的鸦鹘关,那里尽是高山树林路不好走,不容易被聚歼,希望还大些。
十六日萨尔浒之战后,建虏主力北调与马林军决战,无暇顾及张问这股残兵败将,张问等人趁机遁入南部山林之中,从被击溃到现在,已有四五天了,这四五天,粮草弹药尽无。
张问下令将所剩无几的马匹杀了充饥,能吃的东西都吃掉。后来实在没有吃的,大伙开始用皮革、树皮、猎来的鸟兽混在一起煮着吃。
这支衣衫褴褛破烂不堪的军队,依然保持着阵营和岗哨,没有混乱,大伙越来越信任张问,因为众人都知道,杜松带出来的六万人,现在都死了,他们却活着,都是因为张问。
张问在身体上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浑身都在痛,半躺在火堆旁边死气沉沉的。
老兵将装着肉和汤的头盔呈了上来,说道:“大人,兄弟们为您准备了晚膳,这是山鸡煮的汤。”
张问的一丝生命力似乎随着这阵香气活络起来,他猛咽了一口口水,但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军士眼馋的目光,张问忍住了,在这种时候,决不能为了口腹之快动摇军心。
他明白,大伙到现在都没有溃散各自逃命,是因为信任自己,这是可以利用的军心。
他声音嘶哑着开口:“将士们与我同甘共苦走到现在,大伙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拿过去,分了,重新弄一份过来。”
老兵怔了怔,说道:“大人,这是将士们的心意,请大人务必保重身体,大伙都指靠着您呢。”
张问笑道:“不用担心,”随即大声说道,“将士们放心,我张问一定将大家活着带回关内!”
众将士们听了眼眶湿润,也没有力气再高喊,转过脸用破烂的衣袖胡乱抹了抹眼泪,眼中却都怀着热忱。
他们一定都能回去!
军中得到将士的拥护说来很简单,就是常常打胜仗就行,大伙打胜仗,送命的几率就少得多,而且可以得到奖赏,所以要说什么将领最受爱戴,自然就是常胜将军。张问打了败仗,但是能够避免全军覆没,已经很不容易了,将士也比较拥护这样的人。
这时忽报斥候回来了,张问立刻叫人带斥候过来。营地四周,分散着一些斥候,以免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这样张问才能及时了解到周边动静。
那军士跪倒道:“禀大人,南边的山坡下有一个村子,卑职已经探明了,有十几户猎户,周围没有现建虏军队。”
“村子?”张问顿时来了精神,有人住的地方,自然就有物资,粮草、衣服、工具等等,都是张问等人现在需要的东西,他们这会儿是要啥没啥,困难至极。而且听斥候说是猎户,那就更好了,肯定还能弄到些打猎的工具,就增加了军队的存活机会。
张问当即站了起来,喊道:“章照,过来听命。”
章照立刻过来,拱手:“下官在。”
此人二十多岁,身体强壮、骨骼粗大,嘴上留着浅胡须,却是一个文官。
张问示意章照凑过来,在他耳边密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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