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出手。
这亦是慈悲。
天垂眸,地注视,后土皇地祇娘娘的神色沉静,玉皇张霄玉的手掌早就已经攥紧了,这仿佛已经赌上了人间甚至于六界未来的交锋,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一个个自仙神而来的遁光落下,人世之间自有气运升腾而起。
时间的感知被拉长,变得缓慢而迟钝。
双方一点一点靠近,接触。
而后——
摧枯拉朽!!!
轰!!!
仙神的锋芒几乎瞬间——
折断!
道之罡气在人间气运面前被破碎,湮灭化作了粉尘,而旋即,无量的磅礴气运直接轰击在了仙神的身上,皆是砸落下来,仙家气运破碎,散乱如光尘一般地铺展开来,一时之间,煊赫灿烂,恢弘如同云霞万丈!
美丽而绝望。
死寂无言,唯独鲜血洒落。
玉皇的神色凝固,司法大天尊瞳孔收缩。
后土皇地祇搭在一起的手掌松开。
她松了口气,手掌松开,手指指头刚刚都已经绷紧了,勒出了一个个痕迹,无边死寂之后,时间似乎重新开始流动,仙神们,不管是参战的,还是旁观的,皆是头皮发麻,几乎要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了——
这是人族?!这是那个孱弱的人?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人间界这些才修行了几十年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比起我们的数百年更强更纯粹?!难道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面,他们的成长比起我们更强大,难道他们的时间起我等的时间,更有质量,更为沉重吗?!
怎么可能?!
………………
好菜!
人间诸子在一瞬间懵逼了。
就这?
怎么就就这的?!
其中脾气暴躁的恨不得跳脚,他手指并指如剑,指着天空破口大骂道:“说是论道,我等皆宵衣旰食,拼尽全力做了准备,甚至于彼此互相论道,以臻至于最圆满和完美的境地,为何和我等交锋的,竟然是汝等?竟然是汝等!”
“我呸!”
“如菜鹅一般,不可斗,不能斗!”
他脸庞通红,双拳紧握,显而易见不满且愤怒至极了!
菜鹅这是他家乡的说法,他的家乡有斗鹅传统,菜鹅便是只能做菜的废物。
诸子百家在九年前夫子丘离开之后,就疯狂地开始磨砺,准备。
他们以为还有下一个一十七年之约。
他们以为,石碑下的夫子永远不会离开他们。
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九年来,他们的假想敌一直是那个男人!
那个纵横天下无可匹敌的圣人!夫子丘!
在以圣人为假想敌的情况下,不断修行,不断精进自己对于道的领悟,诸子百家之中,但凡立派先斗丘,这个时代的他们,是随着圣人硬生生疯狂卷出来的恐怖战斗力。
他们皆生长于最初的时代,六十多年前,或者说七八十年前,那个时候人们都拜神拜仙,那时候的人都是仙神们的附庸,大家都觉得仙神两个字有着无比的分量,心中对于仙神们,有种天然的敬重。
怎么能够不敬重呢?
这个可是仙人啊!
餐风饮露,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仙人!
那可是神灵!
是先天而生的神灵!
高高在上,来去无踪,神通广大,所向无敌,而这一次他们亲自和仙神们交锋之后,当他们以面对夫子丘的力度打出一招然后让仙人直接飞了的时候,忽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却盘旋心中不曾散去。
让他们下意识都将自己面的仙神们,去和自己曾经直面过的,最强大的对手去相比。
于是几乎是所有诸子眼前都仿佛浮现出一个身影,高大而坚定,一步步走向前方,仿佛永远不会迟疑,仿佛永远都是如此地坚定,如山之高,如水之远,如天之阔!
他们都在同一个时间,得到了同一个标准的结论。
和九年前,五十一岁的丘比起来。
这帮仙神们,实在是——
不堪一击!
诸子眼中浮现出了一丝丝明悟的感觉,心中因为年少时候原因而存在着的某种,如同牢笼,如同封锁般的存在开始崩塌,那几乎已经固定成为下意识认知的某些东西开始粉碎了。
仙神,如此?
就如此?
难道他们的时间,都用在了逍遥之上?难道他们的数百年,皆只是观赏云霞,皆只是看风吹而来,雨落而去?而不是去抓紧时间,寻找自己的道路,不是去在短暂的生命之中,讨教老师,去和道友论道,去挑战不可逾越之高峰。
仙神们啊,只以如此就敢于来此人间界的话,你们,何其傲慢!
我等一甲子,可是在九碑之下的六十年!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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