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在外面走动,本殿这一次,就算是要强行都得带他回去,正好就以【为圣人贺】的理由。”
“至于我那堂妹……”
太子垂眸,想到年少时候一起玩耍的模样,可又想到这一身太子冕服,终究是叹了口气,道:
“太聪明了些,你说说看,我该如何做呢?”
那阴柔青年道:“属下不敢说。”
“不敢说,那就是知道了?说说看。”
“臣不敢。”
“嗯,有何不敢的,此地便只有你我二人,本殿恕你无罪。”
于是那身着黑衣华服的阴柔青年压低声音,道:“和亲。”
太子抬眸,若有所思:“和亲……是了,杀又杀不得,还可能引起些麻烦事情,不如直接送出去和亲便是,至于和亲的对象,若是其余那些小国,未免有被堂妹把持朝政,危害于我的机会,正好,父亲似乎有和妖国和亲的打算……”
“寻个由头,嫁到妖国去和亲算了。”
“天高路远的,聪明也没有什么用。”
阴柔青年道:“殿下英明仁慈。”
他微微抬眸,似乎又想起一个似极有趣味的事情,在太子的耳畔低语几声。
太子怅然叹息,道:“你说都不错,若是心狠手辣些便该如此……说起来的父亲就因为那三座妖国而死,那么如你所说的,要是我将她嫁给当年某一座妖国的国主,你说说我那位冰心聪明,决断凌厉不逊于男儿的堂妹会怎么做呢?”
“因羞辱而自尽于路。”
“还是说会为了天下的安稳而忍辱偷生?”
“或者在洞房花烛之夜暗杀于妖国国主?”
他端着茶杯,忽而似有些复杂,道:“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
“无论如何,我不会将她嫁去妖国和亲。”
“我,下不了手。”
于是那阴柔青年似乎叹了口气,终究遗憾。
而后下跪,叩首道:
“太子仁慈,请恕臣妄语之罪。”
太子道:“是我让你说的,这里也无他人在场,你有什么罪行呢?起来吧。”
他端着茶,终究还是道:“我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和堂弟堂妹在一起玩耍,那时候的父亲和大伯彼此之间关系和睦,父亲犯错的时候,每每都是大伯出声去保他,那时梅花盛开的时候,我在树下背着堂弟玩闹,而堂妹只在那里读书。”
“年少的时候,总是稚嫩,觉得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哪里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呢?”
“我虽然不会将她送到那三处妖国和亲,但是却也难以容她在皇城之中。”
“哥哥不忍心囚禁堂弟,会不忍心把妹妹嫁到荒野之处,但是太子却必须要这样做啊,我终究还是会把二郎囚于宫殿之中,而后将我那堂妹嫁到和我国为善的妖族之中吧。”
忽而身躯微动。
那位州府大员也才走出了这院落,脚步微定。
一瞬间,他们都有一种背后汗毛竖起的错觉,仿佛有某种冰冷的利刃抵着心口,便是在人族界域之内,磅礴无边的人道气运,都似乎抵抗不住分毫,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别院里面都安然寂静下来,唯独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
可这一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刹那,就消失不见。
太子垂眸看着茶盏之中泛起涟漪的茶。
刚刚那是什么……
错觉吗?
正心悸不已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阵阵哭喊的声音,神色微有变化,于是起身,快步回了内院子里面,几位从宫中带来的侍女侍卫都正卑躬屈膝,正伺候着一位大哭着的孩子,那孩子还才几岁,年纪不大,是当今皇帝的幼子。
“大兄,大兄。”
“我,我害怕,呜呜呜呜……”
这孩子大哭着跑来抱着太子。
太子对这个孩子极宽容,道:“怎么了?”
这位原本是可以成为下一代皇帝之父的人,此刻仍旧只是个孩童,抱着大哥的膝盖大声哭喊,话也是说不清楚,一直到许久之后,才被安抚着停下了哭泣,只是小声抽泣地道:“皇弟,刚刚做了个梦,很糟糕的梦。”
“我梦到我找到一只鸟儿,然后又梦到那一只鸟忽然展开翅膀,一下飞得好高好高。”
“又梦到我找到一条小蛇,一开始才只有手指那么粗,就缠在我手腕上玩耍,忽然就变得很高很大了,可,可是……”
这孩子又哭起来,道:“我忽然看到有一个人,拿着剑把那飞到天上的鸟还有龙,都给斩断了,血淋了我一身,我被吓到了,然后就哭着醒过来。”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这般异相的梦让太子的神色微微变化了,可还是收敛了心中的变化,只是蹲下来安慰着自己的弟弟,笑着道:“梦境只是梦境而已,算不了什么的,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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