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输,输的一方,亡国,灭种!
也是基于这一个冰冷的共识,因此这条人头换官爵赏银的‘弊政’便没有取消,一直延续到明朝亡国,即使到了崇祯十六年,李自成都已经打进了北直隶,崇祯皇帝还奋起最后一丝余力,向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输送最后一笔军费,十八万两!
逃难离城的女真族民,此刻看在关宁军这群将校士卒的眼中,那就是移动的官爵、赏银,是唾手可得的荣誉。
“督师,追杀吧!”
袁崇焕尚存些理智,面对军中众将恳切的请求并没有急火火的答应下来,而是撒出了二十里斥候进行侦查。
耽误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直到斥候来报四周并无侦测到敌情后,袁崇焕才下令追杀。
三军齐动,沿浑河两岸一路穷追不舍,兵锋北上推进近四十里方停。
斩获足有两万余。
虽然这里面,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浑身浴血的祖大寿昂着脖子,大笑着走入袁崇焕帅帐,将染血的兜鍪解下扔到桌上,大笑道:“娘的,憋在锦州多少年了,可算打一场痛快的大仗了。”
袁崇焕没搭理他,满面严肃的死死盯着战图。
过了沈阳,就是抚顺马市,抚顺是后金人的重要物资中转站,当年八大晋商还在的时候,就是在抚顺马市和后金人进行交易资敌,另外察哈尔的蒙古各部和后金之间的联系纽带也在抚顺。
等拿下抚顺,后金的国运就算彻底亡了。
袁崇焕想起斥候最新的军报,如今的抚顺城也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成建制的建奴军队。
看来,皇太极真的是因为断粮而导致全国上下饿死的差不多了。
“准备......”
袁崇焕刚打算下令继续追击,争取在今夜前拿下抚顺,耳边陡听得帐外一阵喧闹之声。
当下眉宇一皱,厉喝一声。
“帐外何人喧哗?”
亲兵走了进来,抱拳禀报:“回督师,有一自称什么中央情报局的千户,说奉陛下圣谕来此,被中军营扣了下来。”
中央情报局?
圣谕?
袁崇焕也没听过这个衙门,但圣谕这么大的事总不敢懈怠丝毫,赶忙正容肃穆:“速速请进来。”
“诺。”
亲兵离开,片刻后带着一身穿飞鱼赐服的千户回来。
飞鱼服并非锦衣卫专属,而是皇室赐服,锦衣卫可以穿,以前东西两厂的番子档头也有人能穿。
“卑职董钊,见过袁督师。”
董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着,此刻也只是强大起精神说道:“陛下圣谕,火速撤军,这是皇太极的全套,辽阳城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有序撤离,镇守辽阳的代善三万精锐丝毫无乱,这都是皇太极的苦肉计,那几万来不及撤离的老弱妇孺根本就是留下来的饵料。”
说罢,一口气没喘上来噗通一声栽倒晕厥过去。
袁崇焕大惊,连忙命亲兵将董钊带下去救治,自己则眉心猛跳,坐立难安。
这情报,是不是真的?
“督师,全功尽在眼前了。”
祖大寿眼见袁崇焕有撤兵的打算,当下赶忙开口进言。
“不要多言。”
袁崇焕抬起手拦住:“圣谕撤兵,我等便撤,此战斩获已然巨大,大不了咱们先撤回辽阳老营,扎住跟脚后再坐待战机。”
“督师!”祖大寿急了,一手指向帐外:“现在三军上下战意十足,将校士卒一体同心,都打算借此战彻底亡建奴国祚,一旦撤兵战意皆无,反成憾事矣!
更何况,三军上下儿郎,哪一个跟女真不是有着血海深仇?这一番报仇雪恨,儿郎们已然是杀红了眼,有的已经报了仇,有的还未报仇,这个时候您下令撤兵,军心必然混乱。”
袁崇焕心烦意乱:“可以同军士们解释。”
“没法解释!”
祖大寿很是干脆的说道:“咱的儿郎,咱最清楚,都是血性儿郎,这场仗不让他们将家仇报掉,他们绝不会愿意撤退。”
军队是国家的战争机器,可军人不是机器,军人是有血有肉有私人感情的。
只不过遗憾的是,军人,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军人,可能思想觉悟、教育水平以及对军纪军令的执行力并不高。
更何况还是在杀红眼的情况下。
撤兵?
能撤动吗。
袁崇焕动了肝火,可他也知道祖大寿说的有道理,便言道:“即使无法撤兵,那也不能继续追击了,先回撤沈阳,再做定夺。”
眼见祖大寿还要说话,袁崇焕怒喝一声。
“去办!”
祖大寿鼓起腮帮,最后挤出一个字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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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顺东北三十里外,浑河河畔。
皇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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