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吓的田尔耕连忙垂首退后半步。
这个白痴。
心底魏忠贤骂了一句,安排人手是为了刺杀朱由检吗?那是为了保命,不能在朱由检入宫前除掉,这个时候再动手还有什么意义。
不再去看田尔耕,魏忠贤扭回头重新望向越来越近的朱由检,随后快走几步迎上前,作势欲跪。
“老奴魏忠贤叩见信王......”
“魏公公快免礼。”
朱由检一把搀扶住魏忠贤,托起后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言道:“托你的福,孤如今才能安然无恙。”
魏忠贤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些许小疾怎么会有事呢。”
“孤多希望,你也能吉人天相。”
“老奴天残地缺之人,这福气自然是比不上王爷您的。”
“周围安排了不少刺客吧。”朱由检左右张望了一眼,随后看向魏忠贤身后的田尔耕,收回目光盯住魏忠贤:“我现在就在这,再不动手等孤入了宫,你可就没机会了。”
魏忠贤抬起头来,呵呵一笑。
“王爷明知道老奴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此刻已经不足为惧。”
“嗯,这话说的对。”朱由检很是认同的点点头:“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就是明枪,谁都知道你想杀孤,现在孤进了皇宫,确实不用再担心你。盼着孤死的,是孤身后那群口口声声喊着护驾的人。”
魏忠贤眼里闪过一丝惊叹:“王爷英明。”
“他们盼着孤死,盼着你杀孤呢。”朱由检言道:“这样,他们就有借口生乱了,权力重新洗牌的时候,谁都有机会做这个国家的主人。”
“王爷的英明,远超先帝。”
魏忠贤肉眼可见的松出一口气来,用一种可怜甚至卑微的语气说道:“老奴愿为殿下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由检俯瞰着佝偻下腰的魏忠贤,许久之后微微摇头,竟是出言拒绝。
“你必须要死,你不死,他们睡不着,他们睡不着,就不会让孤睡着。”
魏忠贤惊愕抬头,不可思议。
就在刚刚,他甚至已经认为自己活了下来。
因为朱由检既然能够看透朱纯臣、许显纯、东林党人的心思,就能明白一个活着的自己有多重要,可现在,朱由检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投效。
这说不过去啊。
“老奴要是死,殿下,大明就亡了。”
魏忠贤猛然攥住朱由检的衣袖,这个举动让现场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诺大的殿群广场内落针可闻,数千人竟然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骆养性上前跨出半步便被许显纯拉住。
朱纯臣仅仅抬了一下眼皮。
身侧的陆完学不动声色将背负身后的手指弹动几下。
田尔耕更是微微扬起了手。
压根不需要刻意去搜查,阳光已经折射出数十道冰冷箭簇映出的寒芒。
王承恩屏住呼吸,上前挡住了朱由检的背心,脸上带着慨然赴死的决绝。
千钧一发的修罗场,此刻也只有朱由检一个人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冷静。
他任由魏忠贤抓住自己,同时做出回应。
“孤知道,你死之后大明一定会亡,但是你不死,大明亡的更快,你操纵了那么多年权术,却压根不懂政治。
孤比你更希望能让你活着,可是孤身后那群人不愿意,孤眼下手中毫无权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以清君侧的名义,或者以你挟持孤的名义来强行逼宫施行兵谏。
到时候,你依然会死,孤也会被废,彼时他们完全可以贪孩童以久其政,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所以只有你死,他们才能睡得着,孤才能睡得着。”
魏忠贤惨笑一声,点头:“是啊,王爷说的对,只有老奴死,他们才不会逼王爷,但是王爷,现在这刀还在老奴手上攥着呢,你就不怕老奴和王爷您同归于尽吗。”
“孤当然怕。”朱由检一点都不遮掩,坦诚道:“孤不想死,不过孤更相信,你不会杀孤,因为,你也不喜欢孤身后那群人吧。”
魏忠贤失笑:“都到这一步了,能拉着殿下垫背,老奴也算死的不冤。”
“不,你很冤。”朱由检凑到魏忠贤耳边说道:“你的三个弟弟、养子、侄子现在非侯即伯,你们魏家靠着你,满门公侯、荣华富贵。
孤活着,你们老魏家还能享你的福荫,孤死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全白费。
你若是不在乎家里人,这些年何必将他们拉进官场的漩涡中呢。”
魏忠贤对上朱由检的眸子,眯起眼来:“王爷这是吃定老奴了。”
“你侄子也是你养子的魏良卿大字不识一个,却位列三公,加太师衔,封宁国公。”朱由检向自己的侧后打了一个眼神:“你看看他们,祖上辅运开国、奉天靖难,到现在都不如你的养子。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早就憋着心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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