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卫国,是杀身成仁的壮举,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支持的将领中就有瓮城中指挥战斗的那名偏将。
他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自愿亲自献身。
当敌方的长刀再次劈砍在他身上的时候,这名偏将终是因为受伤和脱力一下子跪倒在泥水之中。
此时他全身一共受伤十一处,大量的鲜血从这些伤口中涌出,缓缓地带走着他的生命。
他一手扶着地面,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举起长剑朝着前方刺去。
但是由于他失血过道导致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因此他的长剑最终还是刺了一个空。
他前面的一个草原部族的士兵,一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脚将这名偏将一脚踢倒在泥水之中。
然后他便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这位偏将的脖子斩去。
而这位偏将此时已经彻底无论抵抗,他只是拼命地想要抬起身体去最后看一眼远处已经所剩不多还在血战不休的部下们。
可惜那草原部族士兵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机会。
刀起,头落,尘埃落定。
最后几十位还在拼杀的守城士兵最终也被草原部族的士兵们淹没在人群之中。
而城头的战斗依旧保持这平衡的局面,大量的草原士兵被砍杀后跌落城下。
当属下将草原部族已经攻克渔阳郡城瓮城的消息报告给斛律符的时候,这位高车王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因为就在刚才已经有下属向他报告,目前为止他们已经牺牲了超过一万两千多人了。
这对于一场普通的攻城战来说还算可以接受。
但是他们的这一场战斗却是突袭战,可以说他们在战斗之前是占尽了优势的。
可即便那位萨满大人战前百般算计,最终攻城却依旧牺牲了这么多人,这种事情定然是要有人来背锅的。
况且这一万两千多的士兵来自各个部族,并且都是各族的精锐,事后各个部族的首领们也定然会责怪自己这边指挥不利。
斛律符甩了甩自己已经被雨水淋湿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满脸喜意的传令士兵。
原本还十分开心的传令士兵在看到斛律符那冷若冰霜的脸时不由心中一颤然后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传令下去,让攻城车抓紧攻破内城门。”
说完斛律符便骑着战马超渔阳郡城的城门走去,他后面黑压压的草原骑兵也全部都紧跟其后。
随后沉重的攻城车再次被草原部族的士兵缓缓推动朝着内城门的方向前进。
因为此时瓮城之中已经满地都是尸体,因此草原部族的士兵还要先清理掉那些堆在地上的尸体。
此时的地面已经彻底从黄色变成了红色,而那些被战马和战士们踩出来的水坑更是呈现诡异的黑色。
草原的士兵艰难的将这些尸体搬到两边,然后在地面上再次铺上木板,攻城车吱嘎吱嘎地在木板上缓缓前进。
只是搬运尸体的草原部族士兵们没有注意到靠近内城门的两侧城墙根地面正微微地隆起一块。
一道三尺多的缝隙慢慢地变大了几分,周围的雨水带着血水缓缓地自这道缝隙流入。
一双眼睛突兀地在缝隙中出现。
“那群草原蛮子们现在正准备攻城,我们还需等上片刻。”
一个声音自这道缝隙中响起,很快就被风雨声给掩盖起来。
接着这道缝隙又慢慢地变小直至最后消失。
“通知瓮城城门处的兄弟们,让他们做好准备!瓮城的城门是直接倒下的,他们埋在地下的铁链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抽出来,让城里多派去几个人。”
瓮城下的一道地道里,一人对着后面的人说道。
后面一人听到后立刻点头弯腰转身朝着城内跑去。
“头,你说我们这次能够成功吗?”
另外一名士兵蹲在地道之中问前面的这人。
“放心好了,万无一失,这次我们要要来个关门打狗,让这群该死的畜生有来无回!”
这人说着一把抓住墙上一块已经被血水浸润的泥土恨恨地说道。
“对我们一定要为上面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地道了的后面传来了另外的声音,随即附和声不断。
而最先提问题的那人却没有附和,他依旧愣愣地蹲在原地看着脚底的一滩血水,这是刚才随着血水流淌进来的。
他此时非常不明白,明明城中有可以支援的地道上头却没有安排人去支援上方的六千兄弟,反而是看着他们全部阵亡。
他更加想不明白,为何现在有要主动让草原部族的攻城车破开内城门。
最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上头还要让他们放一部分草原部族的士兵进城。
虽然他不明白这些问题,但是他却也敢问出来。
因为他担心一旦自己问出来,自己会被同伴认为自己是胆小懦弱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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