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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现实是对冤家,它们疯狂抢夺话语权,把夹在中间的人类扯得遍体鳞伤。
计厂长现在就被它俩来回拉扯,一会儿笑,一会儿笑不出来。
林念禾喝着水看计叔牌变脸,看了五分钟,腻了。
“咳咳,计叔,您就不想说点儿什么?”林念禾循循善诱。
计厂长愁容满面:“这个,不好说啊。”
他倒是想说点儿啥,可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计厂长掰着指头盘算:“你看,解崇礼为了对付施老狗把咱分厂的建设压了好几天,虽然说这后续建设里能抢回来,但咋不得三四个月?建好了再招工、培训,等到分厂能用了,秋交会也快要开始了,不顶啥事儿啊!”
林念禾默默开口:“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怕汪叔会为难。”
计厂长眼前一亮:“嘿,你说你说,老汪不怕困难!”
“市里不是也有纺织厂嘛,如果能把他们合并了,那不就剩下了建设厂房的时间?里边的工人又大部分是老手,培训他们速度快不少,最多半个月就能开工。”
“啊?”
计厂长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念禾。
合并重组在以后很常见,甚至有一段时间还引发了下岗潮。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在当下,根本没有人想过这样的操作。
林念禾靠在椅子上,摊着手说:“这就是最快的提升生产力的办法,只要汪叔能谈妥,就很容易解决了。”
计厂长拧着眉头,思索半晌后摇摇头:“市里的纺织厂虽然效益一般,但那好歹也是老厂子,两代领导拉拔起来的,解崇礼不能答应。”
“好处都给他了,还想不办事儿?”林念禾轻笑,“生意场上甭谈情怀,把分厂生产量的百分之二十净利润给分厂,解先生要是还不干,我就去省城纺织厂谈。”
解崇礼干不干还是未知数,计厂长先不干了。
“百分之二十的净利润?那一年不得好几百万?”计厂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那老些钱就白白让出去了?这哪行?就算我答应,老汪也不能答应!”
“您和汪叔该不会是想只占地方不给他们纳税吧?”林念禾狐疑的看着他。
“咳咳……”计厂长别过头咳嗽了两声,“那啥,那咱不是帮他们解决了不少工作问题嘛……”
“解决工作问题是双方各有需求,您用着别人的地方、占着别人的地,得了好处一点儿不给别人分?”林念禾哑然失笑,“真那样做的话,分厂的生产量都未必能达到总厂的一半。”
计厂长依旧心疼,抿着唇权衡利弊。
他是真的穷怕了,哪怕明知道事儿不能那么办,也不想把钱送到别的地方去。
有一瞬间,他都想鼓动汪潇去市里当领导了。
这显然更不靠谱,解崇礼这会儿刚没了死对头,正是最顺心的时候,怎么可能把椅子让出来?
计厂长用力抹了把脸,看着林念禾试探着问:“给他们百分之十行不行?”
“太少了,解先生不会动心的。”林念禾坚决摇头,“想用利益稳固合作,那利益就得足够大,少了反倒添仇。”
“哎呀!”
计厂长的表情活像是林念禾要把他儿子送人,还是得笑着送出去的那种。
他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越走越焦躁。
林念禾又欣赏了一会儿计叔牌走马灯,看了十分钟,晕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正巧见到几个卸货的工人在忙活。
初夏的天,他们穿着跨栏背心戴着劳保手套,汗流浃背却满脸是笑。
林念禾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扬起几分。
“行!干了!”
计厂长突然下了狠心,大声吼出来。
林念禾被吓了一跳,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
她拍了拍心口给自己压惊,长舒口气后才说:“计叔,您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在您心窝子里捅两刀呢。”
“要是给我两刀能省了这老些钱,你捅我四刀都行。”计厂长面色苍白,虚脱似的坐回到位子上。
“哎,其实您也不用这么难受——”林念禾笑着说,“把钱直接给分厂,让他们自负支出、自己纳税,不比他们买根针都朝您伸手要钱来得省心?”
“这……”计厂长又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把钱给他们,然后咱们就当甩手掌柜?”
“当然,”林念禾点点头,“不过工人的工资是要规定与咱们这边一致的,尤其是零工,不能让他们克扣或是压价,到时您派两个会计过去专管这事儿吧。”
计厂长飞快的盘算了一下,按着市纺织厂的规模大致估计了一年的运营成本,终于乐了。
“哎,是比咱自己管要多拿几十万,但是这也省心,解崇礼能征到税款也不会再说啥。”计厂长又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念禾很善良的没有戳破他的伪装,轻笑着说:“您要是觉得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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