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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香琴最终还是决定要和赵壮实结婚。
回城遥遥无期,她早就不盼着了。就算能回城,她爸妈只是普通工人,她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里吃闲饭。
那样的话,家里的压力就太大了。
而且赵壮实……
虽然他挺混蛋的,乱七八糟的毛病也一大堆,但瞧他对他娘他妹妹的周到关切,这人也没坏到骨子里。
余香琴不是个磨叽的人,决定了之后便不再多想,一边照顾赵壮实,一边准备婚礼。
他俩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因为赵寡妇听说余家几乎掏空了家底,琢磨着余香琴今年应该是没钱回家过年了,便不再多等,早早把人娶进家门,也让姑娘有个家。
余家给赵壮实拿药费的事儿赵寡妇没瞒着,大咧咧的说这是老丈人疼女婿。
这话传得十里八乡人尽皆知,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的是余香琴不会担上一个因为赔不起药费把自己卖了的名声;
坏的是赵壮实因此成了为吃软饭不惜舍了一条腿的软饭男。
赵寡妇早都听惯了闲言碎语,她又能撒泼,等闲没有谁敢当着她的面儿说三道四,背后说的她也不在意。
至于赵壮实么……
他还沉浸在突然多了个媳妇的茫然中,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这个前村霸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对此,赵寡妇说了,反正他在卫生所里,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怕,反正他现在没能耐再跟人打架。
赵寡妇自己也没闲着,除了张罗结婚用的糖和肉,还去找李二叔订了大衣柜和书桌。
她早就说过要给儿媳妇打个大衣柜,至于为什么多加了个书桌么——
赵寡妇又说了,她儿媳妇是知青,又是扫盲班的老师,没事儿看个书写个字,那不得有个桌子嘛!那老贺家的小学老师儿媳妇不也有个书桌么?啥?扫盲班老师用不着?咋用不着,她说用得着就用得着!
别人都说,赵寡妇这是八辈子没见过儿媳妇,恨不得给她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
余香琴听着、看着,嘴角的笑逐日增多。
因为她要结婚的事,知青点也忙活起来了。她不是第一个结婚的知青,却也是难得的喜事。
星期天休息这天,几个姑娘挤在前院的炕上剥花生。郑珊也被林念禾接过来了,小姑娘挨着林念禾,占据了炕桌一角写作业。
她们正叽叽喳喳的时候,王红推门进来了。
“哎,可冻死人了。”
王红快步进来,把手贴在炕头,随口招呼一声:“都在呢,正好,我有事找你们。”
“王婶,吃花生。”林念禾抓了一小把花生仁递过去。
“不吃。”王红摆摆手,坐到炕上就说,“纺织厂那边要招会做针线活的,做头花,做一个就给一毛钱,那活儿我看了,不咋难,你们干不?”
纺织厂这事儿折腾了好几天了,条条框框要求一大堆,把王红累得不轻。
这事儿后院三人组都没兴趣,尤其是温岚,她现在一听到“头花”俩字脑瓜子就疼。
温晴晴和温软软对视一眼,兴趣不高。她们俩在家就没做过针线活,而且一毛钱一个的工钱,对她俩真没有诱惑力。
余香琴瞬间就从傻乐的状态中回过神,高高的举起了手:“我干、我干!”
王红看着她,抿着唇乐,揶揄道:“行,我给你记上,你和你婆婆一起干也是个伴儿。”
余香琴的脸象征性的红了一下。
这样的话她最近听得太多了,早就免疫了。
王雪和苗红旗俩人对视半天,最后还是王雪开口问道:“王婶,这个活儿有数量要求吗?”
“没有,能做多少领多少,交多少发多少钱。”王红知道她俩担心什么,继续说,“你俩要是会针线的话就做呗,针线都给发,又不用你们添啥。”
“那行,我做。”苗红旗立即说。
“我也能做。”王雪也说。
“行,给你们都记上。”王红垂着眼睛记名字,“你们呢?我记着小岚手可巧了啊。”
温岚连连摆手:“别,可别算我,我让禾子闹得想起来头花就脑袋疼!”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我还是做吧,算我一个!”
“你咋想一出是一出呢?到底做不做?”
“做、我做!”
温岚的眼神坚定了。
她刚才也是想起被林念禾支配的恐惧昏了头了。做头花好呀,东西小,也不怕人看见,她可以拿到学校去,没课的时候就做呗!
一毛钱不也是钱嘛!
“那你们呢?”王红看向始终没说话的四个人。
林念禾往郑珊的小嘴里塞了粒花生:“王婶,您看我像是会做针线活的人嘛?”
王红:“不像,下一个。”
王淑梅最近在忙着给王小小织毛衣,笑着表示现在不行,等这段时间忙完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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