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朱高炽脸都黑了,你丫的当个懒兔子行不啊!非要我把话点破吗?
这时候黄观突然笑了,“别说些有的没的,赶快去煮粽子吧,回头我跟定国公去给那些老朋友送去。”
翁氏痛快答应,带着两个女儿下去。
她们走了,只剩下三个男人,朱高炽还打算点一点表弟,哪知道徐景昌很快就把这事忘了,他直接跟黄观聊了起来。
“我说黄六首,你觉得平章院如何?”
黄观道:“平章院深得天子信任,定国公和姚少师都是陛下最信任依仗的重臣,自然是权倾朝野,人人仰望。”
“不!”徐景昌果断摆手,“黄六首可是说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如何评价一个衙门的权柄……现在平章院只有两个人,老秃……和尚还成天泡病号,就剩我一个,能有多大的权力?要想衙门有体面,就要有足够的官吏,足够的预算,大衙门就是比小衙门威风。预算多的就比预算少的有牌面。”
徐景昌侃侃而谈,并不避讳朱高炽,黄观又是暗暗感叹,徐景昌和太子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啊!
黄观不动声色笑道:“这说定国公是要给自己的衙门加人了?”
徐景昌笑着点头,“没错,我已经盘算好了,平章院要有五十万两以上的预算,还要有三千名以上的官员,每年预算要超过两百万……”
“你疯了!”
朱高炽毫不客气道:“表弟,你这是找不到媳妇气糊涂了?在京的官吏也没有三千人啊!你想把所有人都弄到你的平章院?再有了,你说有五十万预算,又要花二百万,你上哪弄钱去?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徐景昌淡淡一笑,“我说殿下,我可是在通政司待了一年的时间,论起浪费国帑民财,我可是专业的!”
“那我倒要听听,你准备怎么花钱?”朱高炽气得笑了。
徐景昌道:“首先第一点,我要安排人下去,全面评估各地的粮食产量,包括主粮,也包括油菜、芝麻、还有桑麻棉花。据此发布准确可靠的粮食安全报告。”
朱高炽一怔,“这事我听你说过,这不是户部的鱼鳞册和黄册吗?”
“当然不是了。”徐景昌道:“鱼鳞册和黄册太粗糙了,我需要摸清楚农田多少,人丁多少,有多少隐户,各地的粮食产量如何,库存如何,遇到灾年,能往外调运多少,丰收年份,又能增产多少……”
朱高炽目瞪口呆,“你,你算这个干什么啊?”
“多简单啊!我只有算清楚这些,才能合理评估每年可以拿出多少田种桑树、棉花。粮食会不会有缺口,是在国内调运,还是从海外采购……殿下,你不会觉得下西洋通商,光是往外卖丝绸赚钱就行了吧?不会吧,你以为那个钱那么好挣啊?”
这一番质问,别说朱高炽了,就连黄观都目瞪口呆。
“定国公,你能不能仔细讲讲?”
徐景昌道:“不管是丝绸还是棉布,都要挤占农田,影响粮食生产。而且能生产丝绸的都是豪商大户,这帮人是不会缺粮食吃的,就算本地绝收,他们也有办法弄到……毕竟你只要卖东西,就会落到出钱的人手里!”
如此高论,当真让黄观耳目一新,他不由得上身前倾,好奇道:“定国公的意思?”
“陛下早早就定下了下西洋的方略,我们也做了很多准备,为的就是充实国库。但是如果不能把更多的事情想清楚,把粮食危机化解了。当我们真正大举贸易,国库收入暴增的时候,就是大明天下大乱,处处烽烟之日!不改还好点,如果改得不好,后患无穷!”
改得不好,后患无穷!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插在了黄观的心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年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建文新政,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洪武晚年,由于三十年的太平,人丁滋长,已经出现了土地兼并问题,边关的军户也开始逃亡,赋税下降,藩王势大……朱允炆接的算是盛世,但也危机重重,暗流汹涌。
面对这个错综复杂的局面,朱允炆这个实习医生,开出了最拙劣的药方,他把重点放在削藩上面。
一个月之内,干掉了五个叔叔。
为了压制开国勋贵的权柄,改革官制,疯狂提升文官地位。
又听信方孝孺等人的看法,希望靠着恢复井田那一套,解决土地兼并问题。
这三副神药下去,完美实现了亲痛仇快,该打击的一个没打着,不该打的一个没落下。
像藩王这种,是要处理,但也要依仗,毕竟都是朱家人,徐徐图之最好。
至于开国勋贵,这帮人本身已经凋零差不多了,就没必要赶尽杀绝。相反,还可以提拔一些人,缓解洪武年间杀戮功臣的后遗症。
这两方稳定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处理地方财税,抑制豪强,赢得民心。
井田的那一套肯定是不行了,但想办法增加财税,整顿吏治,这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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