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裴林和张虎一起站在大树下抽烟。

    张虎愁眉苦脸，不时唉声叹气。

    裴林看着他，安慰道:“行了兄弟，不怪你。”

    “晚上一块儿出去喝顿酒，咱哥们儿给你消消气。”

    张虎嗯了一声，委屈地说道:“这活儿，真难干。”

    裴林感叹道:“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不是每个领导都像咱李副科长那么好说话。”

    他话音刚落，张虎认同地点点头，同时艳羡地看着裴林道:“兄弟你是跟对了人呐。”

    “你小子运气好，得了领导的赏识，有什么活儿都想着你。”

    “立下了如此功劳。”

    “如今在厂里说出去，保卫科的裴林谁人不知。”

    裴林笑了笑，拍了拍张虎的肩膀:“咱们以前都是跟着周哥的。”

    “周哥拜托李副科长好好关照咱们，他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以后有的是你的机会。”

    “别想太多了。”

    张虎叹了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但愿吧。”

    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张虎的肩膀上，吓了他一跳。

    烟头都掉落在了地上。

    “李科长。”张虎一转头，正看见李放站在他身后。

    “刚才怎么了这是。”

    李放指了指杨科长办公室，而后询问张虎道。

    张虎咂咂嘴，欲言又止。

    “说吧，副科长又不是外人。”裴林推了推张虎的肩膀，笑着劝慰道。

    张虎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本应该是我巡逻。”

    “但杨科长莫名其妙的说让我休息休息。”

    “我以为他是在客气。”

    “我就没听，然后昨晚照常巡逻。”

    “路过那边车间后面的时候，看见杨厂长在那。”

    “那附近还有卡车。”

    “我听到有声音，就去看看。”

    “这家伙的，给我说了一顿。”

    “倒霉透了。”

    张虎垂头丧气地说道。

    李放听到张虎的话，愣住了。

    “卡车？”

    “除了杨厂长还有没有别人？”

    李放好奇地问道。

    张虎虽然记得杨厂长让他不要随便透露昨晚的事，但他觉得李放也不是外人，就说了还看见似乎有军人。

    “带头的应该是个年轻人。”

    “感觉他们是像运东西的。”

    说完之后，张虎犹豫片刻，补充道。

    虽然天黑，他没看到那些货物，但那么多卡车，突然来厂子里，如果不是运货物，那似乎也没别的可能。

    李放颔首。

    这件事他竟然不知道。

    他看着杨科长的办公室，若有所思。

    “行了，张哥，这事儿不赖你。”

    “别放在心上。”

    李放拍拍他的肩膀，而后看着裴林说道:“今晚上我替你值班，你俩出去喝酒吧。”

    “明天早晨早点来，我有点事跟你说。”

    裴林爽快点头。

    一旁的张虎见裴林与李放如此亲近，心中有些复杂。

    半晌，他苦笑一声。

    ……

    办公室里，李放拿着一份两年前的案宗看得入神。

    这是一起寻常的轧钢厂车间失窃案，三天就破案了。

    起因是车间一位学徒工，见财起意，偷走了同车间另一位工人的手表。

    后来学徒工自动投案，将物品归还，案子也就这样寥寥几笔记录完了。

    但令李放困惑的是，一个普通工人不仅有手表，而且手表到底是怎么丢失的，也没有具体写出来。

    比起其他案宗的详细，这个简直就粗糙的不像保卫科写的。

    他后来又仔细去查了，发现两年前的两个当事人，一个被判劳改，去了外地，另一个手表的主人则是突然就消失了。

    李放甚至去车间还打听了，大家似乎都不记得有这个人的存在。

    只有寥寥几人依稀记得他，新来厂里没几天，说是这件事发生后不久，这个人好像后来因为成分不明，被调查了，然后再也没来过。

    而李放查了厂里劳资科的资料，发现这个工人的档案也没了。

    一个大活人，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管这件事和特务有没有关系，但李放总觉得有些蹊跷。

    李放思索片刻，决定去找周全。

    毕竟两年前，周全作为保卫科的副科长，一定知晓一二。

    但走到门口，李放又犹豫了。

    万一这事儿和周全有关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如今不敢信任别人。

    尤其是张虎刚才说的事。

    他已经肯定，昨晚肯定是有东西运进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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